“无非是凭借兵刃之利,若兄弟们人人皆有,他早已被剁成肉泥。”汪平满脸不屑的道。
在他看来,那把刀要是在他手里,他也能做到百人无法近身。
张文栋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汪平一愣,道:“去哪?”
张文栋道:“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不然你我都得死。”
汪平道:“不会吧,我们可有两百多人。”
张文栋道:“你再仔细瞧瞧,这两百多人有用吗?”
汪平闻言,凝神细看,接着悚然一惊。
不提那锋利刀,单论身法,居然无人能碰到他的衣角,每次都是险而又险的避开。
一次两次可以归结为巧合,三次四次可以归结为运气,但五次六次乃至数十次,那就不是巧合和运气可以解释得了的。
还未等他收回视线,便看到那李道一做出一个捏子的动作。
也就是这时,他只觉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抓住,接着身子就往后倒飞。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那厮杀的场面便从眼前凭空消失,就是唰的一下就不见了,找不到一点痕迹。
汪平站稳后,问道:“那是什么?”
张文栋面色阴沉的道:“多半是域。”
“域?那是什么?”汪平并不是很了解。
张文栋道:“这种东西,只有问鼎境和问鼎之上才有。”
“什么?”汪平大惊失色,接着连忙向张文栋道谢。
他虽不明白‘域’是什么,但却明白问鼎境和问鼎之上。
张文栋道:“就算不是域,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种招式,绝不是常人所有,就算有,学成的可能不过是半成的半成。”
“果然是天资卓绝之辈,怪不得能从章不更手中逃走,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汪平没空理会这些赞叹,而是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文栋道:“当然是跑。”
汪平道:“可我们的人……”
张文栋道:“人没了再招,命没了就没了,你想要什么,自己选。”
汪平犹豫片刻,终是叹息一声,看样子他已经做出选择。
张文栋立时回家,将三夫人带了出来,没有解释,直接将其抱起飞奔而走。
汪平见状也未觉得奇怪,毕竟事分轻重缓急,不能再考虑上下尊卑和男女授受不亲之理。
只是吴云在张文栋怀中剧烈挣扎,他们是走了,可却将吴石树留在了那。
张文栋烦不胜烦,直接一掌将乌云打晕了过去,这下子,她才老实下来。
汪平道:“我们真就不管他?若等三夫人醒来,你我就算能活,只怕在帮主那里也不好交代,以后她再吹些枕边风………”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相信张文栋能懂。
张文栋冷漠的道:“他要杀的就是吴石树,带着吴石树走,你我都走不了,他刚才的身法你已经见过,你有信心能跑得过他?”
汪平神色一滞,自问没有,“可他也说了不单要找吴石树,三夫人也要。”
张文栋没好气道:“然后我们把三夫人留在那里,我们自己逃?”
汪平讪讪一笑,好像是不能这么干,不然等屠巨问起,他们准没好果子,有可能连泰帮都回不去。
汪平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张文栋道:“先跑,跑出这里再说。章不更现在正在找他,他绝不会在这逗留太久,等他走后我们再回来。”
汪平点点头,当下就只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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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棋盘消失时,道路上已经布满尸体,横七竖八,模样骇人,只让人觉得仿佛来到了地府。
李道一的刀已经滴血不沾,对地上的尸体也视若无睹。
他原本就不想杀他们,但他们主动出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缓缓穿过尸体堆,来到门口,看着躺在石阶上早已被吓得没有半分力气逃跑的吴石树。
吴石树含糊不清的道:“别……别杀我……我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李道一低声道:“那两个巴掌你不明白,非要吃刀子你才晓得对错,是不是?”
伸手将吴石树提起,换了一把扑通的长刀。
白刀子进,沾血的刀尖洞穿墙壁,吴石树整个贴在墙上,双脚悬空,嘴中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双手乱抓,却抓不到眼前人。
李道一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不管年长年幼,做错了事,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对错,绝不会以年长而多半点,也不会应年幼而少半分,它本就在那里,众人皆看得见。
纵是瞎子亦是如此。
李道一没有去管逃走的人,再追出去也行,但太过费事,眼下还得善后。
将尸体堆积在一起,并放上干草,一把火映红了半个村子。
若是任由其摆在地上,第二天叫村民们看见了,只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李道一拍了拍手,朝后看了眼颤颤巍巍的吴肖。
身为吴石树的长子,吴云和吴任的大哥,他自知难逃其罪。
他距离五步时跪下,声音颤抖的道:“我不敢奢望你饶我一命,只求你能放过我妻子,她和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李道一转身,“一家人,怎会没有关系。”
吴肖连忙摇头,“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她和这些事真没有关系。”
李道一瞧着这汉子眼中的泪光,微微皱眉,“长嫂如母,她有管教不严之责。”
“不!”吴肖大声疾呼,“她做不到,她就算想管教也没有那个资格。”
李道一道:“为何?”
吴肖道:“她嫁给我已经七年,我和她没有一儿半女。”
李道一了然,不能生育的女子,其地位比小妾都不如。
吴肖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知道的,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只杀我,放了她好不好,我求你。”
说着,他猛然朝地上磕起头来,那力度之大,仿佛能把头盖骨给磕裂。
李道一往旁边挪步,而后右脚轻轻用力,便将脚前的长刀踢飞出去。
刀光一闪,吴肖惨叫之后跌倒在地,胸前满是鲜血。
这时有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从家中跑了出来,蹲在他的身边抱住他,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话,李道一听不太懂,但是却能看到女子眼中那仇恨的目光。
李道一笑了笑,没有理会,转身朝秦家所在的方向而去,事情已经办完,是时候回去了。
女子见状,正要大声咒骂,只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
她低头一看,却见吴肖睁着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吴肖道:“我没事。”
女子将连忙将他胸前的衣服扒开,只见上面有条可怖的伤痕,但却并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