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脸上带着狐疑的神色,“年纪轻轻的,说起谎来脸都不会红。我问你,你进山干什么,怎么会迷路?”
李道一道:“下山游历,听说此地有妖兽,便进山寻一寻,结果因为追一头妖兽,反而迷了路,我已经在山中转悠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见到人,便来问一问。”
深山大泽历来多妖兽,所以倒也不是胡说。
樵夫道:“你从哪来的?”
李道一道:“争山镇。”
樵夫眼中带着疑惑,显然没有听说过。
李道一无奈之下,抬手凌空一掌,一颗腰粗的树便应声而断。
吓得樵夫冷汗直冒,更不敢松开握住斧头的手。
李道一道:“大哥,我真就是来问个路。我要是对你有恶意,直接抓了你不就行了,何必在这和你说这么多。我想要是妖兽要吃人,应该也不会找什么借口,你说是不是?”
樵夫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那些妖兽出现就是杀招,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哪会想现在这般好言好语的解释。
樵夫点点头,“那你过来吧。”
李道一这才走了过去。
樵夫道:“你打算去哪?”
李道一道:“我打算离开这里,就是不知道从哪走更近一点。”
樵夫抬手往左边一指,“从这走,过三座山头,再过了两条河,你就能出去了,山外有个镇子,叫做宁业镇,到时候你要去哪,问镇上的人就行。”
李道一抱拳道:“多谢。”
说完这话,他却一动不动,这让樵夫心里一紧,不知他要干什么。
李道一道:“这样吧大哥,我帮你砍,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这山里妖兽猛兽层出不穷,你一个人在这怪危险。”
樵夫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道一笑了笑,“大哥见外了,师尊和我们说过,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你给我指路,我帮你砍树,也是应该。而且我师门最重因果,今日在这种下因,还是当下了了最好。”
樵夫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
修行人重因果这种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此番见李道一倒也不像坏人,也就答应下来。
李道一出手,速度肯定是要比樵夫快的多,几个眨眼的功夫,直接就砍了十五棵树。
当然,倒也没用樵夫手中的斧头,而是用他自己的裂渊,这把刀削铁如泥,砍树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樵夫此时看着眼前的树一筹莫展,路途遥远,他可挑不回去,而且也太多了。
但李道一很快帮他解决这个难题,取出绳子将柴禾捆起,随即寻了棵结实且笔直的树,砍断修剪一番之后,便做成了一根扁担。
这根扁担令樵夫忍不住的吞咽口水,换成他,别说用来挑柴,就是扛回去都要累的够呛。
李道一前头放上五捆,后头放上五捆,而后站在扁担的中间,弯下腰用左肩抗住瞬间起身,看起来毫不费力。
李道一道:“走吧大哥。”
樵夫闻言,回过神来后挑着自己的柴禾,往前带路。
两人就这么往山外而去。
樵夫也自报姓名,叫做朱弘,以砍柴为生,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妻子给一大户人家洗衣服,女儿则入了一个镇上的小势力,整天舞枪弄棒,根本没有个女孩的样子,不过倒也孝顺,日子也过得下去。
紧接着朱弘就叹息一声,说道:“以往倒还好,但前些日子宁业镇就变了。”
李道一问道:“这是为何?”
朱弘说道:“还不是因为青南寨的事情,听说青南寨劫走了金玉城的什么东西,导致金玉城恼羞成怒,和司马家联手要对付青南寨,这不,带着上千人就来了宁业镇,搅和的宁业镇不得安宁。对我来说,日子倒也那样,卖了柴换银子,没什么大事,不过要是遇到这些人喝酒闹事,那就不得了了,得赶紧躲,千万别和他们过不去,不然人家刀一挥,这条小命就不在了。这不,我邻居老刘家的小儿子就因为顶了一句嘴,直接就被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
李道一点点头,面不改色的说道:“那镇上的人就不管管?”
这个问题才问出来,李道一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面对金玉城和司马家两尊庞然大物,镇上人谁敢多说什么。
谁成想朱弘说道:“管啊,怎么能不管。也就是因为镇上的人说了,他们才收敛了许多,要不然比这还过分。”
李道一道:“难道这宁业镇有什么不同?居然令金玉城和司马家的人都要让步?”
朱弘道:“这宁业镇是雪幽阁的,与其说他们给我们面子,毋宁说他们是给雪幽阁面子。而且前不久还出了一件大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大事?”李道一说道:“我之前一直在山里转悠,对山外的事情一窍不通。”
朱弘道:“凤珠王朝出现了一座帝墓,引动了无数人,其中就有雪幽阁的圣女雁梦仙子,本来只是去帝墓寻宝,结果不知因为什么和一个登徒子起了冲突,在追杀的时候误中了那登徒子的诡计,从而被那登徒子给脱光了衣服欲要行那等鱼水之欢,幸好聚沙门的印池奇恰好赶到,才没能让登徒子得逞。印池奇已经发布了悬赏令,只要能抓到这名登徒子,就给三十万两白银。”
李道一咂咂嘴,“果然不愧是大势力,就是财大气粗,三十万两银子说给就给。”
朱弘道:“这算什么,雪幽阁悬赏五十万,只要将人送到雪幽阁,再得一本功夫玄阶上品功法。其实这倒也无可厚非,自家仙子被欺负,若是不做些什么,还真说不过去。换做是我,我也咽不下这个口气。”
李道一看着朱弘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想那雁梦仙子不亏是被尊为圣女,魅力就是不一样。
紧接着朱弘话头一转,说道:“你要是去到宁业镇,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金玉城和司马家的人可不好惹。”
“记住了。”李道一点点头,随即问道:“老哥,那登徒子是谁,怎么那么大胆子?”
朱弘道:“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要不是他轻薄了雁梦仙子,谁会知道他。此番招惹了两个势力,他只怕是活不了了。只是奇怪的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抓到他,应该是个擅长躲藏的家伙。”
李道一道:“叫什么名字?”
“叫……叫……”朱弘皱起眉头想了想,最终说道:“我给忘了,你看我这脑子。”
李道一微微一笑,直说无妨,便没有再问下去。
这种事情倒和某件事很相似,看到画像一眼就能认出,但让叫出名字,突然间就卡住了,明明是知道,就是叫不出,这倒也不奇怪。
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开始偏西,速度若是快些快些,今天傍晚应该就能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