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列脚尖轻点,身影拔地而起,最后落到树冠上。
整个人好像没有什么重量,树冠居然不弯,刚才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
郑列眯起眼睛,好似要看到城楼里面的情况。
有着数百人将城楼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上不去,外面的人拼命往里冲。
而那个在心底里叫喊着要做沙场万人敌的余舍,双刀卷刃,盔甲破裂,整个人披头散发好不憔悴。
他双手一松弃了双刀,就地捡起一柄长枪挥舞起来。
他的枪术比不得刀法,但眼下这个时候,敌人不会给他时间去找一把好刀,所以能用就行。
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无人能进得了身。
“来啊!过来啊!”余舍嘶吼的同时,接连杀了六人。
他不断的往城楼的冲过去,但没多久就又被挡了回来。
如此反复五次之后,他的气力衰减。
他虽有做那杀人万人敌的心,但奈何却没有与之相应的实力。
青南寨的人在见他开始力竭时,挥舞着兵刃嗷嗷叫的就杀过去。
对于余舍的大名,他们都听说过,但见过的人不多,不过这里正好有。
瞧见余舍帮外人对付青南寨,他们当然恼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动起手来,也要狠辣许多。
余舍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开始缓缓后撤,打算和金玉城和司马家的人相遇,让其来抵挡青南寨,他好趁机休息会儿。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金玉城的人不算太远,但因为一路上都是人,你杀我我杀你,不可能直接就过去,所以得找个机会。
而在他往后退的时候,城楼中的一人突然说道:“雨小了!雨小了。”
“闭上你的狗嘴,现在给我冲上去,雨小有什么用。”
“你又懂个屁,楼道被毁,一个接一个上去,只会是全死。我看不用上去了,直接放火烧,烧死这个王八蛋。”
“咦!这个办法好,对,就是放火烧,来人,立刻取火来。”
“不行啊,烧了还怎么打开城门?”
“我去你娘的,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个,现在只要关闭城门就行,别的以后再说。都给我去取火,都去。”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纷纷动了起来。
刹那间,城楼中人山人海的场面一去不返,全都聚集在外面,手持火把虎视眈眈。
李道一见状,一时之间也没辙了,他固然可以将敌人尽数挡住,可一旦城楼着火,那就是极难扑灭,若是这些家伙再从旁袭扰,他就更没空去救火。
接着他扭头看向机关,能控制一座城门的机关绝对不会脆弱如豆腐,火应该是烧不了,最多就是将城楼给烧没。
可一旦机关暴露在外,那么就可以用蛮力破坏。不多,或许只要破坏某个地方一小点,估计整个城门就会落下,再无法开启。
这样一来,想要重新打开城门就是奢望了。
李道一左手一动,一张阵牌出现在他的手中,若以阵法来护住城楼,应该是可行的,但那样做无疑就会暴露的太多,一旦引起金玉城的疑心,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李道一犹豫再三,终是收起阵法,守到现在,他已经行动证明了他对金玉城的忠心,就算丢失了城楼,那也是人力有穷时,怨不得他。
砰砰砰————
投掷火把的声音不绝于耳,火如蛇,游走四方,将一切东西尽数吞噬。
楼外的绵绵细雨,根本进不来,一旦火势成,那么就算再下大一点也没什么用了。
火从楼下往上窜,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李道一所在的楼层。
他瞧着火光,终是叹息一声,看向窗外,这个时候只能跳窗了,没别的办法。
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纵身一跃,如一只展翅雄鹰般出了城楼,往城墙上落下。
“快看,那小子出来了。”
“兄弟们,都给我擦亮眼睛等着,一旦落地,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围在城楼外的人虎视眈眈,手中的兵刃泛着寒光。
李道一凌空一掌将一名用长枪来戳他的人给打死,然后安然落地。
他旋转裂渊,长刀所过之处,就是惨叫声四起。
裂渊的锋利不需再多说,就算穿戴三层盔甲,也能一刀砍穿。
更为重要的,则是裂渊的邪,它不沾染任何鲜血,依旧光滑无比,并且被它咬到的人,立刻就会被吸食生机,也就是所谓寿命。
有可能一刀落下,这个人就从壮年成了暮年。
这才是裂渊的恐怖之处。
不过当下这般境地,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哪还会在乎这些,悍不畏死的朝李道一扑了过去。
李道一也不恋战,直接转身就走。
他到此处,只为打开城门,眼下城楼被毁,机关暴露在外,青南寨的人要想毁坏,已是易如反掌。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赖他,要是金玉城和司马家的人牢牢的占据城楼,又岂会给青南寨放火的机会。
李道一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反正他现在的事情已经办完,接下来就交给金玉城和司马家去解决了。
李道一以裂渊杀出一条血路来,很快远离城墙上的厮杀。
不过城下不见得比城墙上好多少,照样是打生打死的场面。
紧接着李道一一扭头,就瞧见了不远处的余舍。
这家伙受了不少伤,只是此地并无清静地,身处其中,只有活着杀下去和死了躺在地上休息两种选择。
除非是尘埃落定,但看现在的样子,估计到天亮都不会有结果。
李道一正要过去,就见一名穿着大红袍的男子从城墙上冲了过来,“小子,乖乖束手就擒吧。”
林辛!
李道一眉头一挑,直接调转方向就往远处跑去,没再去余舍那里。
林辛则紧追不放,“小子,刚才不是还不可一世嘛,现在怎么怂了?你给我站住!”
李道一置若罔闻,他往青南寨城内跑,一来是借助四通八达的街道甩掉林辛,二来是远离城墙的厮杀。
他来打开城门,厮杀是不可避免的,但城门已丢失,厮杀就再无必要,这个时候林辛恰好出现,他便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开。
就算事后问起,他也有足够的理由。
这个打算不过是瞬间就决定,所以他并未有丝毫的迟疑,转眼就和林辛往远方而去,身影被这漆黑夜幕和鳞次栉比的房屋遮挡,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