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平日听起来也就那样，不痛不痒，但当真的犯下时，那种懊悔，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弥补的。

能做的，就是每走一步，都尽量慢点，多想想，多问问，别着急。

或许想通了，想透了，再加快速度，会比以往更快，更走的一帆风顺。

摆在李道一面前的，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他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他没有去山上，怕的就是最后成为那种冰冷的石头，眼中只有大道，而再无他物。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走凡世间，除了某些原因外，还是想让自己有些烟火气，有些人情味。

仙不但可以在山上，也可以在尘世。

不一定风流潇洒，不一定千里杀人，但一定要懂得怜悯。

而看到骤然神游天外的李道一，卢茂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的坐在一旁。

他知道李道一所问的意思，也知道李道一的感受。

因为他也曾年少过，眼中也曾有璀璨的星辰。

但即便如此，年少终究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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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道一再次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对比之前，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恭喜。能坐在座位上想一想就破镜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卢茂笑着说道，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是很高兴的。

李道一内视，发现造化心莲居然又新出现了两片花瓣。

在这短短的时日内，他就多出了五片花瓣，速度不可谓不快。

难道真是灵涯洞天的气运？

“即便有气运，也得事在人为，像那种坐在屋中天下就会掉馅饼的人，这世间万中无一，而你，绝对不是”

卢茂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现在的他，只觉得口渴。

李道一道：“我倒也不想如此。我坐了多久？”

卢茂淡然回道：“不多，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李道一面容古怪，往外看了眼，天确实黑了下来。

卢茂道：“他们都在忙自己事，我没让他们进来。那钱教堂的人来，被鲜于众打发走了，你就不必再烦心。至于那肖府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一帮，为了避免之后被歌勾山找到，你们最好乔装打扮。不过你得想清楚，这件事一做，必然会引起歌勾山的警觉，之后你们再想对付歌勾山，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

闻言，李道一沉默下来。

卢茂道：“纵然你灭了肖府，那些落难的人你准备怎么处置，万妖城虽然很大，但他们想知道这些人，也并非难事，你们暴露的风险，最低八成。”

李道一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个难题，总不能灭了肖府而对这些人不管不顾，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做。

此番的行动，也是一举两得，毕竟他来万妖城，本就是来对付歌勾山和其余的势力。

卢茂见状，“你别想了，我帮人帮到底，我那十二人中有一个精通阵法，虽然你也会，但你那半吊子的水准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我让他布置一座挪移阵法，直接将人转移出城，而你就留下痕迹，让歌勾山的追兵追来。即便砍不断一只手，也得给我撕下一块肉来，怎么样，敢不敢干？”

“计划不错，你需要准备多久。”

“两天时日，你带我去那个地方，我要好好看一看，做事之前想的周到些，不至于丢了小命，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总不能丢在这地方。”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心，你死不了。那三名金丹你准备怎么办，我最多可以拖住一个，那还剩下两个。”

“这三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不过你要记住，我们这次出手，必须要快，一旦歌勾山反应过来，我无事，你们可就惨了。”

“放心，我会准备妥当。”

李道一点点头，关乎性命的事情，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他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卢茂则站起身，出城去找那个精通阵法的家伙。

临走前，他回头说道：“多准备几壶茶，说了半天，你不渴我都渴了。这么大家业，怎么还如此小气。”

摇摇头，他离开了印花盟总舵。

独留李道一一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