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竹沉吟一会儿,随即道:“既然少楼主这么说,那看来是我多心。少楼主尽管放心,有属下在,绝不让一头妖兽,跑到这星月城中来。”
封左笑着点点头,站起身道:“星月城有赵叔,是星月城的幸事。”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赵竹才带着邢三离去。
关起门的一刹那,邢三松了一口气,就如背上背着的山峰悄然滑落地面,整个人,轻松了一大截。
再怎么说,里面那位都是星月楼的少楼主,地位就是十个赵竹也比不了。
毕竟赵竹只是星月城中星月楼的楼主,似这等楼主,天下还有数百个。
赵竹恐怕连前五十都排不进去,能被少楼主喊一声赵叔,以后能在分楼主面前,吹嘘个把月。
可想而知这位少楼主地位有多高,而面对这等人物,邢三怎么能不怕。
不过心中也有些不屑。
终究是太年轻了些,还是太过稚嫩。
不过年轻人行走江湖,谁都如此,还得是吃一堑长一智,若能侥幸不死,最后才能成为老江湖。
被人称作老奸巨猾。
而这四个字,在邢三这,可不是什么坏话,而是至高无上的好话。
因为他正朝着四个字努力前行。
而赵竹,则神色不变,就连近在咫尺的邢三,也没有留意。
一个不足为道手下罢了。
赵竹双手负后,缓缓离去。
眼下兽潮围城,妖兽不要命的往里冲,幸好有狱火炎阵,若如不然,恐怕还真得被这些畜生攻破星月城不可。
星月楼也不必回了,还得继续去城头盯着。
他在那,就如一根定海神针,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毕竟他在这星月城中经营上百年的时光,威望是无人能比的。
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说屎是香的,那便没人敢说屎是臭的。
而在他离去后,屋中的封左,敛去笑意,往后一倒,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座椅上,双脚重新搭在桌上。
但手中的折扇,没有再打开,而风铃也不再作响。
其实这星月城,他是一点都不想来,怎奈家族定要派他来,美名其曰为磨砺。
但封左知道,什么磨砺,简直是狗屁不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到了今天,他也没什么怨言了,反而乐得清静自在。
这么一想,他便又觉得来对了。
只是刚才赵竹的来访,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赵竹要过上几天才来。
毕竟眼下兽潮在外,赵竹身负整个星月城数十万人的命,决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不然整座城,都得跟着赵竹陪葬。
这可是半分玩笑也开不得,若真成事实,恐怕得背负数千年都洗脱不了的骂名,是真正的戳脊梁骨。
赵竹这么爱惜羽毛的一个人,想必绝不会让这等事情发生。
不过赵竹的尽心尽力,倒是让封左有些意外,毕竟之前他去了很多地方,那里的分楼主,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两个态度,百十张脸庞,怎么变幻都可以。
而且那些地方星月楼也并非封左想象中的那么强,还有其他势力压着。
而在这星月城中,妥妥的就是星月楼一家独大。
虽然城池是星月楼建造,但也不乏鸠占鹊巢的事情发生。
就如第三十城、第二十四城、第十八城都已经被外来势力侵占,而建城的势力,根本没有半点话语权,还得仰人鼻息,苟延残喘。
而能守住星月城的赵竹,不管怎么说,手段还是厉害的。
不然就像某些人,就是给他一座天下,也会被他弄的支离破碎,最后成为亡国之君。
封左闭目静坐一会儿,一个时辰后,骤然睁眼,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他从座位上站起,看着紧闭的房门,看得极为入神,而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也不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随即他身影一闪,离开了屋中,从窗户口而出。
他的身影,如风一般轻盈,偶然走街上过的行人,只觉有风吹面,但凝神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行人摇了摇头,只道是自己眼花了,便没有在意,继续赶路。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兽潮,毕竟这么多年了,星月城从未被破,他对此,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