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竭力睁开眼睛,原来已经走到了大海边,只是他第一次来,原来海真的比好几个村子加起来都大。
拓跋白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暖流走遍全身,尽扫丰铭的疲惫之色。
而这时,丰铭只闻到了一股恶臭,臭气熏天,他差点都吐了,只是这几天只吃了些野果,也没什么好吐的。
丰铭低头嗅了嗅,随即才知道,原来这股恶臭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身上黏糊糊,仿佛被丢进了泥潭中,而这泥潭全是粪。
拓跋白笑道:“去洗一洗。”
丰铭却站着没动。
拓跋白道:“害羞?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害羞的,快去。你若不愿,接下里可就要一直忍好久,只是这味道,我怕我会忍不住踹开你。”
丰铭没在犹豫,奔向大海,脱去衣衫,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干净,只觉身体舒爽无比。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我都看到了我没有的东西。”
一道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吓得丰铭钻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站在赤足的小姑娘。
丰铭脸通红一片,耳根子更是红的像火炭,怒道:“你更不知羞,我在这洗澡,你来看什么?”
女孩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你们这些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我见的多了。”
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往丰铭身下看去,只是水挡住了她的视线。
丰铭道:“你还不快走,一个女孩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女孩道:“那你可就失望了,别人想娶,我还不一定嫁呢。我要嫁给剑仙,你是剑仙吗?”
丰铭连忙摇摇头,“不是。”
女孩却道:“可那人说你是,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说着,她就指了指远处笑的合不拢嘴的拓跋白。
丰铭羞愤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女孩再问:“你到底是不是,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要把你衣服拿走了啊。”
“别!”丰铭出声喊住,要真被拿走衣服,他可就只能泡在水里了。
女孩道:“那你就回答我。”
丰铭道:“我不是,现在不是。”
女孩道:“那以后会是喽?”
丰铭道:“我不知道,可能会死,因为不是谁都能成为剑仙的。”
女孩道:“你要是成为剑仙,会娶我吗?”
丰铭愣住了,难道海边长大的女孩子,都比男儿还要胆大?
这种问题怎么能问,何况两人不过才见了一面,岂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丰铭很干脆的说道:“不会。”
女孩道:“那你就泡在水里吧。”
弯腰拿起地上的衣服,但只是拿了一下,就立刻丢掉,掩鼻说道:“你掉茅坑里了,这么臭。能臭死人,你以后就是成了剑仙,都不用剑,就能臭死人。”
丰铭见状,喜笑颜开,只要衣服拿不走就好,管它臭不臭。
“你怎么还不走?”
女孩道:“你都没说会娶我,我为什么要走?”
丰铭无奈,但又不好为了起身而说谎。
起身固然重要,但信誉更重要,先生说过,君子重诺,一诺千金。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会轻易许诺。
何况眼前的女孩子好像是很认真的,不似开玩笑,那就更不能随便说了。
来的路上,拓跋白可是说过,承诺会娶但最后变心毁约的男子,不配称为男子,也不配活在世上。
所以丰铭就更不敢乱说。
就在双方僵持时,呼喊声自海中传出,女孩答应一声,随即看着丰铭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等着你来娶我,我叫敖初雪。”
女孩丢了一个海螺给丰铭,随即跑入海中,消失不见。
丰铭拿着海螺,愣神。
这算什么事,剑仙还没成,反而先捡了个媳妇。
不过到时在和她说清楚,毕竟她都没给自己解释的时间,就跑的没了踪影。
丰铭走上岸,拓跋白已经丢过来一套衣服。
丰铭便穿上了新衣服,很合身。
拓跋白道:“你小子就是有福气,以后在这东海中,没人敢惹你。”
丰铭道:“我又没说要娶她,而且她很厉害?”
拓跋白道:“这点你以后就知道,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丰铭道:“去哪?”
拓跋白道:“去江杭。”
丰铭道:“江杭在哪?”
拓跋白道:“在南方的大岐王朝。”
丰铭知道,先生曾经说过,说是一个很强盛的国家,那里有一个被称为军神的男人,也有天下第一龙门的禁神渊,更有一位享誉天下的大儒荀明。
能去,自然是好的。
丰铭问道:“为什么要去哪?”
拓跋白道:“欠了一个人很多酒,江杭的酒最多。”
丰铭道:“是买吗?”
拓跋白大笑起来,“是借!”
话音落地,脚步一跺。
远在深海的数百座海岛,突然之间震动起来,人人自危,不知发生何事。
只见海水汹涌,如开水沸腾。
紧接着,有鲲自海底而来,化而为鹏,冲天而起,掀起滔天巨浪。
一声鸣叫,万物慑服,云层飘散。
方圆千里晴空朗朗。
唯有那金色的身影,如烈日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