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点火,还到不了要我命的程度,如今大辽又在蠢蠢欲动,其背后是何人虽还未知,但战事也就在这几个月中,弓弦一响,黄金万两,陛下懒得再动那些世家豪阀,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须为陛下分忧才是,只要将长陵郡的大树扒掉几棵,这钱恐怕都能支撑一年的战事,根本不需国库出。”
“大树倒了,说不定也会将砍树的人给砸死。”
“董老,不过是几棵已经腐朽的树而已,何必如此在意,更何况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早已吸食这么多年,是该换了。”
“若需董家出力,大人尽管开口。”
“董老说笑了,董老和岳丈多年交情,而且我对也颇多照顾,我可不来那过河拆桥之事。”
“呵呵,大人雷霆手段,以后必得陛下青睐,出将入相不无可能。”
“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董老莫要挖苦我,若是真是被倒下的树砸死,这可就是笑话了,到时知礼只怕是得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
吴知礼手臂微动,鱼儿上钩了。
湖面的平静骤然被打破,鱼线落下出,开始荡漾起涟漪,随后越来越大,少有平静之处,看来水面下的鱼,很大。
——————
李道一回到客栈时,刚好遇到一位大家族的说客。
说辞也是千篇一律,无非就是许以重金地位之类的。
有的虽说能讲的绘声绘色,让人一听就想去,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如话中的美好,还得亲眼见到才是。
李道一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便全都推掉。
而且他才杀了马家三兄弟,虽然在外面转悠多时,还换了一套衣裳,但身上还是有些许淡淡的血腥味残留。
若是寻常人自然闻不出来,但在某些家伙鼻子中,却异常的敏感,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所以李道一此刻很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也不想被人围着。
径直上楼,那些大家族的人无功而返,临走前,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满脸不愤,心中所思所想,各有不同。
今日出手,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可能别人半夜偷偷摸摸的袭杀自己,自己还得大度的说什么不记仇,自己也没伤到的什么云云。
李道一将剑鞘解下,脑中开始琢磨起了刚才战斗。
增长实力再快的方法,必然是在战斗中,这句话可一点不错。
这就跟读书一个道理,那些风雅之地时常有书生高谈阔论,说些治国安邦之道,更有激进者,则大肆抨击。
至于书上那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语,大概是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高手低历来是大忌,不管嘴中说的再天花乱坠,终究要动手才知道是否能行。
如市井常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李道一走到今日,很多地方虽说依旧不能尽善尽美,但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若非答应了吴知礼,此刻的他,只怕早已离开长陵,去往了大岐的边境。
虽说大岐如今强敌环绕,但以大岐国力,根本毫无惧怕,只是那些国家的背后,还有各方势力的影子闪现。
山上仙人的插手,山下的世家豪阀,各种盘根错节,但最让人忌惮的,还是大楚的出现。
大楚地处中原,沃野千里,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强的大国,即便是燕国的那些酸儒腐儒,也只是在口中骂上几句,但是开战是万万不敢的。
燕国前头大楚,后有草原的引弓之民,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大岐虽说兵甲极盛,而且朝堂也是名臣林立,但想击溃大楚,眼下依旧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先将周围的诸国全部吃下,在消耗完毕后,才能与大楚一战。
当今陛下十八岁登基,五年的蛰伏终是一鸣惊人,将那些把持朝政的权臣一网打尽,之后更是展现了其令人叹服的手段,将所有人都治的服服帖帖,帝王心术在这里,达到了巅峰。
更何况这位帝王还是大岐除了太祖之外,手段最为强硬的一位。
朝堂,山上,山下,江湖,其实本就是一体,在这世间,想做那出世人,恐怕还真没多少人可以。
李道一要做的,就是从最南边的大岐,走到最北边的草原,之后从燕国起,走海路入大魏,最后返回龙山镇。
路线是这么个路线,或许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但这中间,恐怕事情少不了。
李道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理会,将老徐交代的事情办好,便能到父母的消息,这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