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大夫说的,亓晚书先看向了余怀因的额头,那处的磕伤确实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因为余怀因当时是磕在了石头的尖锐部分,伤口面积倒是不大,但到底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有什么难以清洗的异物,洗去表面的血污和不小心蹭到的青苔后,就只是一片擦伤和中间部位那道小口子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亓晚书也觉得那道伤口碍眼的很——他的相爷,本该一生无虞,通身无碍,他的身上,不该有任何的伤。
余怀因也道:“你放心吧,就是一些擦伤,没什么。”说着突然想起那支箭,他看着亓晚书,问:“对了,赴十三的伤势如何了?”
亓晚书看着他,听着他和自己说话时一如既往的语气,一瞬间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像是打翻了心里的调料罐,一下子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他回头,看了秋实一眼,秋实会意,和李管事一道,拉着没反应过来的老大夫悄悄出门去了,老大夫还想说什么,被李管事按住了。
待他们三人出门后,亓晚书在余怀因的对面坐下,垂下眼睛,温声回答道:“他没事,伤在右胸,没有伤及心脉,不会有事。”
余怀因轻轻“嗯”一声。
亓晚书也一时无话。
两人都沉默下来后,室内一瞬沉默。
亓晚书在进门之前,其实还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害怕,他怕自己刚才在府门外见到的、会对他笑的那个人,不是余怀因,而是他自己的想象。
他怕自己走进这扇门,里面那个余怀因会对他恶语相向,在决定来见余怀因之后,他都已经做好了被余怀因怒吼的准备。
其实,若真是那样,他反倒可以毫无障碍的走进去,去面对余怀因,可是见到余怀因后,余怀因待他一如过去,他反倒平静不了。
余怀因和亓晚书面对着面,正想说点什么,忽然见亓晚书的眼神好似有些不对,他停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喊了一声:“晚书?”
亓晚书闻声抬眸,正对上余怀因关怀的眼神,他正要问怎么了,忽然一阵穿堂风袭来,烛光一晃,余怀因脸上的薄纱退去,露出他本来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