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余怀因试图把手抽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半点挽留,顺势便松了手,任余怀因的手从自己掌心一点点滑走,如一捧握不住的流沙。
余怀因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就把手收回来,他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亓晚书,见人低垂着眼眸,身上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消失不见。
他心下一跳,觉得亓晚书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倾身向前,抬起还隐隐作痛的右手,轻轻拉拽了一下亓晚书的衣袖。
亓晚书顺着被拉拽的力道,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看见了余怀因还吊在他衣袖角的手,接着他抬头,对上了余怀因看着他的眼睛。
那目光里,有关切,也有询问。
余怀因的眸色略浅,是黑偏棕色,这使得他在和别人对视的时候,无论怎样的表情,都能让人联想到眼神天真懵懂的孩童。
正如此刻。他看着亓晚书,目光有些小心翼翼,也有些担忧,还有几分试探之意,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是怎么一幅模样。
偏偏,他还要以再轻柔不过的声音,低声询问,说:“你是在生气吗?”
亓晚书看着眼前这个集欲与纯于一身的人,不自觉喉结上下滚动,悄无声息间咽下一口唾液,他忙别开脸,掩唇低咳了一声。
……正好避开了余怀因的注视,也避开了刚才一瞬间心里生出的恶念。
“没有。”他迅速调整好了脸部表情,笑着回答了余怀因的问题,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原因,他微微笑着对余怀因说:“我怎么会生相爷的气?”
说完,像是害怕余怀因会问出什么自己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一样,他没有给余怀因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我给相爷上药吧。”
余怀因看了看他,见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将伤口展露在他眼底,亓晚书又看一眼,又是下意识的一顿。
接着他拿过老大夫留下的两个小药瓶来,揭开一个,拿了打磨好的木片,伸进药瓶里,挖出一坨,然后细细的涂抹在余怀因的手腕一周。
左手好了,就换右手。期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低着头温柔细致的上着药,一个假装看向窗外,沉默的忍着伤口处不时袭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