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扭头,偷偷看了一眼两人,又怕被抓到,还没看清两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就先闭上了眼睛,他赌气似的道:“你们走吧,我留下来救我爹。”
谢无琊哪能忍这毛头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般任性,他“嘿”一声,道:“我这暴脾气……”说着当即左右手撸起袖子来,就要伸手把苏长鹤从上面硬拉下来。
斐骋邻“诶诶”两声,想要劝谢无琊冷静,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谢无琊的手已经拉住了苏长鹤的裤腰带,眼看着他就要用力往外拉。
抱着栅栏活像只考拉的苏长鹤忽然大喊:“我才不是累赘,我要救我爹!”
十八岁的少年好比是初升的骄阳,明媚而炽烈,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们可以输,也可以败,但是他们绝不允许自己不战而败。
倒也不一定是为了什么原因,可能,根本就没有原因,又或者,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去做某件事。
可世人总是在留与后世的史书上,用以寥寥数语,在评判他们的经历上,书以愚蠢二字,概括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他们不顾大局等等……
可谁真的知道,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当时心里想的什么呢?
谢无琊和斐骋邻对视一眼,而后双双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脸上表情皆露出几分为难和抱歉来。
怕是刚才两人无意间的推诿,让苏长鹤意识到此行营救并不那么简单,他怕被亓晚书带走的父亲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如此固执的要留下来吧。
苏长鹤抱着栅栏,额头抵着自己抱着的那根木头,他微微低着头,红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根木头,不肯让身后的两人看见自己的脸。
忽然,脸颊一凉,他意识到什么,忙抬起手臂,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把刚流出眼眶的两行眼泪擦掉,随即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斐骋邻抬手,轻轻放在苏长鹤的肩上,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对方身体微微的颤抖,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开口,他道:“你放心,我们会救你父亲出来的。”
谢无琊也笨拙的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你放心吧。”
话音刚落,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的主人,还是谢无琊和斐骋邻都熟悉的人,“抱歉,我好像来的不是很巧啊。”
三人闻声,浑身一震,谢无琊和斐骋邻几乎是同时反应,先后护在了苏长鹤身前,以戒备的姿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亓晚书依旧是那身装扮,因为正在病中,脸色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不过两边的脸颊却像是上了胭脂,泛着一分绯红。
他自监牢的深处走来,身后左侧跟着李义和,右侧是苏云生,再之后,是一众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护卫,个个手持兵器。
走到距离三人五米开外的地方,亓晚书停下脚步,而后抬眸,看向对面神情戒备,目光冷冽的谢无琊,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