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走,才转过身去,就被代越叫住了,“于淮音,你站住!”
于淮音脚下步子一顿。
身后烛光摇曳,帷幔轻扬,代越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眸色微沉,而后他问:“你与贺明珠,是什么关系?”
于淮音闻言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代越会这么问,好一会儿,他垂下眸子,回过身来,朝代越拱手一揖,回答说:“不敢欺瞒殿下,微臣与他,并不相识,此前,也未曾见过。”
代越皱眉,又问:“那你为何,这么在意他的生死?”
这一次,于淮音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代越都要以为他不准备回答了,正当他要放弃追问的时候,于淮音却开口了。
他话说的小声,要不是代越习武,而习武之人的听力都略胜于常人,怕是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他听见于淮音说:“他还不能死……”
代越闻言沉默,他没有再问,只点了点头,说好,本宫答应你。
于淮音抬起头来,脸上表情愕然。
受人之托,需忠人之事。更何况,托他的这个人还是于淮音,对于此人,代越并不想敷衍。当晚,于淮音走后,他就让人去打听了贺明珠的近况。
得知他最近每天一大早就被宋佑淳着人提去刑部审问,直到暮云四合才被送回来,便在翌日,故意错开宋佑淳提审的时间,踏着夜色来到了别院。
从轿子里下来,代越抬眼,随意的扫了一眼这用来关押贺明珠的别院,出乎意料,这别院并不是破败不堪的那种,相反,景致很好。
用来关人,着实有点暴殄天物了。
代越示意他们在门外等,自己进去就好。然后抬脚,踏进了别院。
这一日,贺明珠是从刑部被抬着回来的,因为动弹不得,回来后就趴在了床榻上,拜宋佑淳所赐,他被赏了一顿鞭子,到现在后背还火辣辣的疼。
听到侍卫通传的时候,贺明珠还以为自己疼的意识迷糊,幻听了,正苦笑,忽然反应过来,他幻听归幻听,为什么会幻听到并无接触的东宫太子。
下一刻,房门“砰——”一声被人推开,月光倾洒进来,贺明珠转头看去,见一人披了满身的月光,缓步轻裘,就这么施施然走了进来。
恍若与光同源。
屋内烛光微微一晃,而后打在来人的半边脸上,映出少年的无双俊颜,贺明珠尚在怔愣间,便听见那少年轻启薄唇,说:“你先别说话,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不等贺明珠做出反应,少年便道:“认识于淮音吗?凤凰于飞的于,淮河的淮,靡靡之音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