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斐骋邻情急之下,想起来他爹以前教过他的一个法子,可以用他们家的独门心法,往余怀因的体内输入内力,借此助他调息。
可那时候的余怀因似乎正被困在梦魇里,冒了满头的冷汗,脸色也是苍白的不像样,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斐骋邻好不容易用心法帮他调息了一下,脉象也稍稍稳定了一点,三人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昏迷中的余怀因忽然喊了一声。
那声音,又急又慌,仔细听,还能听见声音里的那一丝丝颤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他伸出手来,向前胡乱的挥着,像是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
好在代越出手,及时的握住了余怀因那只乱挥乱抓的手,同时开口,声音温柔的安抚了一句,余怀因才又安静下来。
谢无琊站在门口,看一眼门外站着的人,然后伸手,把被他们晾在门外好一会儿的大夫拉了进来,立刻又把门关上,朝屋里喊:“皇……公子,让大夫看看吧。”
拉着大夫走到床边,见斐骋邻还蹲在床尾,他嫌弃的上前,一把将斐骋邻拉了起来,同时把大夫推了进去,催促道:“来,老头……咳,大夫,您再给看看。”
大夫被谢无琊近乎强硬的塞了进去,直接就推到了余怀因床尾,他很是无语,心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晾外面的。
代越这时候也回了神,不过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稍稍侧身,给大夫让了点位,对着大夫略一颔首,语气温和道:“劳烦先生。”
大夫虽然不认识代越,也不知道代越是什么身份,但就凭代越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以及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优雅,想也不是寻常人家。
更何况,他们还住在太守家里,从太守府中下人们把他们当座上宾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地位,绝对在太守之上。
此刻听见代越这么说,大夫吓得忙摆手,连声道:“不敢不敢。”然后将脉枕拿出来,放在床边,对代越道:“还请公子把病人的手放在这。”
代越听到“病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大夫对余怀因的称呼,但也没有发作,而是依言,将自己手里握着的余怀因的手,动作轻柔的放在了大夫放在床边的的脉枕上,只不过他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而是就着握着余怀因手掌的动作,对大夫道:“先生请。”
大夫虽然对代越的行为感到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职尽责的伸手,搭在了余怀因的脉搏上,开始静心诊脉。
三人都静下来,等大夫把脉。
好一会儿,大夫终于睁开眼睛,他扭头看向昏迷中的余怀因,眼里几分犹疑,接着他俯身向前,用手扒开余怀因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仁,然后不太确定似的,又搭上余怀因的脉搏。
片刻后,大夫又一次睁开眼睛,看着余怀因,表情有几分一言难尽。
这一番举动下来,就是粗心如谢无琊也发现不对劲了,他最不耐等,又着急,率先出声,对大夫道:“到底怎么样啊?老头你给个话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