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把伞给我。”说完,也不等赴十三的回答,便抬手,从赴十三手里,把伞拿了过来,然后撑着伞,抬脚,向余怀因走去。
才走一步,便听见对面的余怀因说话了,他似乎叹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只听见他的声音和雨声一道响起,传进亓晚书的耳中。
他说:“就这样吧,晚书,就这样,你别过来,我们就这样说说话。”
亓晚书脚下步子一顿。
赴十三连带那二十几个黑衣人都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在余怀因说出这句话后,徒然变得僵硬,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一触即发。
一阵冷风忽然从西南方向吹来,夹杂着雨滴,吹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带来冷意的同时,也来带丝丝的痛意。
风略过他们,继续向西吹去,吹至街道左侧的一间茶楼里,彼时正有三五兴趣风雅的儒生临窗而坐。
小二过来之前,其中一儒生看着窗外的雨,忽然兴起,转头向同桌的友人提议,不如趁此时机,我等听雨吟诗?
得到一众友人的赞同之音。
儒生遂起身,面向窗外,眺望远处,酝酿一二,正要开口,忽然瞥见前面街上立着一个人,从那身形上看,依稀能辩得是个男子,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湿。
他“咦”了一声,正要上前细看,然而还不等他看清楚什么,小二忽然像一只猴子一般从旁边窜了过来,“嘭——”一声,将窗户门关上。
儒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连要看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脸不满的看着小二,问:“你这是作甚?”
小二不答,只朝他憨憨一笑,几分羞赧,见掌柜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忙躲掌柜身后去了。
儒生便将不解的目光移向掌柜。
掌柜走过来,不忘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小二护好,他笑着对看着面前的客人,解释说,这是防止雨滴飘进窗口,打湿临窗客人们的桌椅。
理由很蹩脚,儒生哪里肯信,还要细究。
掌柜的却呵呵一笑,看一眼儒生,别有深意的道:“虞风城这两天不甚太平,公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儒生下意识的从掌柜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威胁来:“什、什么意思?”
掌柜的不再说话,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户,然后转身,往后堂去了。
儒生不明所以,回过头来,看着窗户,满眼的不解,但顾忌着掌柜的那句话,到底没敢开窗。
若是他打开窗户,便能看到,就在对面街道上,除了他刚才匆匆瞥见的余怀因,在他对面,还有一位锦衣玉带的黑衣公子,以及那身后,二十几个劲装男子。
沉默了一下,亓晚书忽然嗤笑一声,他抬眸,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问:“不若呢?我若执意向前,相爷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