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亓晚书这副不言不语,脸上没一丝表情的样子,余怀因确实是吓到了,他以为亓晚书还在生气,而自己正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不由有些心虚,吞吞吐吐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那不是真心话,你别生气了,”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亓晚书,小心翼翼的说:“行吗?晚书。”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亓晚书虽然不能说完全了解,但多少也对这人的脾气有了几分了解,亓晚书这人,性格温和是真的,脾气好也是真的好,不过,但凡是这样的人,都必定会有其不容许他人触碰的禁区。
——他提出改唤他的原名,代偃,而不是亓晚书,意在切断亓晚书与自己的过往,而这,恰恰就是亓晚书的禁区之一。
所以他才会毫无预兆的生气……不,说是毫无预兆也不太对,因为余怀因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预感的。
正如亓晚书了解他一样,他对亓晚书,也在某些方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亓晚书现在肯来找他,和他说话,陪他吃饭,看起来好像已经忘了下午的事情,也不生气了,但是余怀因知道,无论他是否还在生气,此事,他心里肯定还记得。
余怀因自然可以选择假装下午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反正亓晚书依然和以前一样对他,可是,时间一久,这件事就会成为一根刺,一直扎在亓晚书的心里,成为他和亓晚书之间的一道坎。
时间愈久,鸿沟愈宽,久病沉疴,愈难治愈。
他不愿意和亓晚书到那般田地,即便是为了原主,他也不能让亓晚书和自己产生隔阂。想到这,余怀因垂下头,一脸的挫败,开口说道:“我以后不会再故意惹你生气……”
话说一半,亓晚书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说:“哦?那这么说,下午的事,相爷承认,是故意惹我生气的了?”
余怀因喉头一哽,万万没想到亓晚书会这么说,他看着亓晚书,亓晚书朝他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像被烫了一下,余怀因飞快的别开了脸。
他顺势转头,看向了外面,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停雨了诶……”
亓晚书也顺着他的话,转过头去,确实,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只余屋檐下雨滴落下来的滴答声。
身边烛光摇曳,无形中倒是驱退了几丝寒意。
恍惚间,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朦胧,仿佛连时间也凝固在了这一瞬,余怀因的半边身子都笼罩在了烛火下,侧脸线条好似柔和了,右眼眼角下那一点朱砂痣,也越发勾魂。
亓晚书看着对面的余怀因,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