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察觉到了余怀因的沉默,亓晚书把最后一个茶杯擦干,放好,然后侧身,把已经烧得沸腾的开水从炉子上提开,放在桌上的桌垫上。
“亓厌有一事不明,想请相爷为我解惑。”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余怀因,在余怀因闻声抬头的瞬间,准确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余怀因被他看得心脏一颤,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而后他听见亓晚书一字一句的问:“相爷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亓晚书的目光灼灼,根本不容余怀因闪躲。
他看着余怀因,说道:“相爷既唤我一声殿下,说明您已知晓我身份,此前隐瞒,是晚书不对,您生气,我明白,但相爷不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余怀因下意识的觉得,亓晚书要说的下一句话,不是想听的。于是在亓晚书开口说出“我”字的时候,他抢先一步,先开了口:“亓厌!”
他不经常直接喊亓晚书的名字,所以,他知道,“亓厌”两个字一出口,亓晚书一定会停下来。
如他所料,亓晚书在听见自己喊他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像是声带忽然发生了故障,发不出声了一样。
铜炉里的香料还没燃烧完,那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味,始终萦绕在船舱的每一个角落,余怀因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那股味道。
说实话,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因为是经常能在亓晚书身上闻见的那股味道,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不像花香,也不是市面上能买到味道。
“那里面烧的什么?”余怀因突然问。
亓晚书回头,看了一眼,说:“白芷。”
余怀因点头。
他曾经还问过亓晚书,亓晚书闻言笑了笑,回答他说:“哪有什么香味,我身上从不配香,相爷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骗了自己吗?
余怀因有些想笑,可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