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因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明明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他,可亓晚书却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之间,像是隔了一座山那么远,隔了一片海那么宽。
久久不发一言的余怀因,其实正在无声的向四周表达着拒绝,拒绝着他人对自己的靠近。更准确点说,是在拒绝亓晚书的靠近。
亓晚书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乱了,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即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也仍未因惊慌而手足无措,第一反应,不是开口询问余怀因因何对自己突然失去期望,而是下意识的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把余怀因进入船舱后的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发现这种细微的变化,是在他问自己铜炉里烧的什么香,自己回答之后,才开始变化的。
亓晚书回过头去,看向了角落里那个有白雾徐徐升起的黄铜香炉,是因为白芷?可是,为什么?
就在亓晚书疑惑余怀因为什么会因为自己回答了白芷、而对自己突然疏离起来的时候,他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他们准备出发去青桐县的前一夜,他整理好了要带的东西,去向余怀因禀报,恰好采莲送来了夜宵,两人便在书房外的小亭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吃夜宵。
坐下后,余怀因刚吃了一口夜宵,然后忽然往他身边凑了凑,然后问他,“晚书你熏香了?”
那时候他刚与赴十三商议完接下来的计划,身上难免染上了赴十三房间里烧的白芷香,闻言心下一惊,而后下意识的遮掩起来,笑了笑说自己从不熏香。
谎话这种东西,即便是掩饰得再好,也总有一天会被戳穿,而那一天到来之际,就是昔日美好的幻灭,仇恨与怨恨,也就因此而生。
那一瞬间,亓晚书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罢了。亓晚书在心里嗤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天,他早已经在梦里经历了无数次,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亓晚书悄然敛眉,悄无声息的藏起所有外漏的情绪,而后抬眸,不闪不避,径直对上了余怀因看向自己的目光,说道:“相爷可是恨我?”
余怀因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亓晚书一眼,问他:“恨你什么?恨你骗我,还是恨你利用我?”
亓晚书但笑不语,随后又问:“相爷既知我目的,贸然来此,就不怕晚书会对相爷不利?”
这一次,余怀因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没有看亓晚书,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亓晚书听,他说:“我想试试。”
这一次断更突然,我先赔罪,拜个晚年,正式恢复更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