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至于区区十三年没见,代越就认不出亓晚书来。毕竟,代越怎么说,也是可以过目不忘的人。
如今,一晃十三年过去,代偃化身成为了相府管家亓厌,期间不知筹谋几多,而身为他对手的代越,却对亓晚书,一问三不知。
反观亓晚书,在天子脚下的长谣城、还是在最接近皇城的丞相府中,呆了这么多年,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尽管不能说,他对代越事事尽知,可比起代越对他的了解,怎么也是亓晚书更了解代越。
他忍辱负重,改名换姓,隐瞒身份藏身于丞相府十三年,总不会什么事都没做。连虞风城都有李当家这等人物为他所用,更遑论其他地方。
以前两人还只是暗斗,可按现在的形势看来,亓晚书应该算是在明面上对代越挑明了身份,且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代越的对立面。
更糟糕的一点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代越想,他遇上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难题,所以,尽管知道余怀因的选择,或许会会让他后悔,出于理智,他也没能阻止。
正如余怀因说服他时说的那样,眼下他对亓晚书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亓晚书的势力有多大,身后都有哪些什么人,朝中又有哪些人,已经为亓晚书所用?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丝毫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如果他直接对上亓晚书,无异于盲人摸象,闭目挥剑,届时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后果,谁也也无法预估。
最后,余怀因说:“您身为一国之君,不该、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感情用事。无论您愿不愿意相信,现在能接近亓晚书的人,只有我一人。”
所以,他把余怀因,送到了亓晚书身边。
即便知道,亓晚书有很大的可能,会对余怀因不测;即便知道,余怀因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他也还是放余怀因走了。
书房外,那一株梧桐已经落尽了枝头的最后一片叶子,秋风瑟瑟,寒意已非寻常,代越恍惚记起,今天是秋季的最后一日,明日,便是立冬。
余怀因劝他别意气用事,代越看着窗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被余怀因说服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余怀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