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何事悲风秋画扇(2 / 2)

这话题转的太快,余怀因一下子没跟上,听到亓晚书说喝茶,他像个听话的木偶一样,愣愣的端起了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亓晚书第一个问题说了什么。

他迟疑了片刻,回答说道:“……十岁?”

亓晚书摇头,看向窗外江水粼粼,语气似有几分伤感,说道:“和玉今年十三岁了,等这个冬天过去,过了年,他就十四了。”

说到这儿,亓晚书回过头来,他看着余怀因,说:“他娘生他的时候,早产,又差点难产,从娘胎来出来后,因为先天不足,所以他看起来总是比同龄的孩子小一两岁。”

余怀因闻言沉默,他好像知道,亓晚书要说什么事了,他停了一下,决定顺从亓晚书,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他母亲,是谁?”

亓晚书听了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眉目温柔,好看极了,他回答道:“在出宫之前,她是我母亲的随侍女官,出宫之后,她是我母亲的贴身婢女。”

这个“她”,自然是指和玉的生母。

余怀因阖眸,心道:果然是这样。

亓晚书像是没有看到余怀因眼睛闭上了眼睛,他还在说:“她与我母亲,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十三年前,她和我母后一起,死在长谣城里那场大火里了。”

他语调轻缓,不快不慢,声音里还带了几分浅浅的笑意,就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余怀因却觉得心脏钝痛。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带笑意正拈杯喝茶的亓晚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他同时又心知肚明,任何话语,都无法弥补心上那一道刀刻斧凿般伤痕。

沉默许久,余怀因低着头,说:“晚书,你不必如此。”

亓晚书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放下茶杯,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躺坐在榻上的余怀因,目光薄凉,语气也是少见的冷淡。

他道:“江上风大,相爷有伤在身,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患了风寒就不好了。”说完,转身出了静室大门。

余怀因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直到静室大门关上,他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声,然后扭头,用手把滑下去的外衣重新披上来,扭脖子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动作一顿,痛呼了一声,缓了缓,才又把衣服拉上来,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