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隐隐明白了什么,可眼下这情况,怎么看也不是戳破的时候,他掩唇低咳一声,尽量自然的朝傅喻寒笑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说道:
“不过看夏公子那模样,似乎很急,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要去处理一样。”
说完,何伯小心翼翼的看了傅喻寒一眼,傅喻寒仍是低着头,没什么反应,良久,他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羽睫颤了颤,然后他说:“知道了。”
何伯不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的话,还是在回答自己。
总之,那日之后,傅喻寒又在床上休养了两天,傅老夫人听说后也来了两次,每次来都带着一盅满满的人参鸡汤。
或许是托了鸡汤的福,能下榻之后,傅喻寒的气色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会笑会说话,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没有再问过夏惊秋。
可只有何伯知道,他心里藏了事,事关夏惊秋。
傅喻寒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有事只往心里藏,不愿意与人提起,也不愿意轻易放下。
何伯奈他不得,只得吩咐伺候的人都小心些,别在傅喻寒面前提夏惊秋,名字都不许。怕他听了更加伤心。
傅喻寒身边的所有的人像是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种默契,要把那个从出现起就一直粘着他们少爷、笑起来灿烂无比的少年遗忘。
就连傅喻寒本人,也像是忘了曾经有过着这么一个人一样。
一直到今日,林应弦坐在他右侧,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目光灼灼,问他:“大人可认识蛮夷族的新首领,夏惊秋?”
多日来的刻意遗忘,被林应弦这句话里最后的三个字,彻底击溃,毫无反抗的机会。
傅喻寒一阵恍惚,慢慢回过神来后,他看着林应弦,点头,又点头,回答说:“认识,他在我府上住过一段时间。”
听到林应弦说夏惊秋被人从护国寺救出来的时候,傅喻寒呼吸一窒,忙站起了身,着急的问:“他怎么了?”
林应弦道:“大人放心,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说着停了一下,问:“敢问大人与他,是什么关系?”
“……”傅喻寒沉默了一下,回答说:“他救过我,我们……算是朋友。”
林应弦点点头,并不深究,接着又道:“谢将军边疆大捷后,蛮夷有意向我朝交好,皇上也无意再战,夏公子身为蛮夷首领,我等自当看重,以免生了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大人既与夏公子相熟,春砚觉得,不如就由大人照顾夏公子。若有什么误会,也好解释清楚,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