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灰色的鸽子,最后落在了虞风城里的某间住宅里,然后有一个作家仆打扮的男子发现了鸽子,他走过来,抓住了鸽子,从鸽子腿上的信筒里取出里面的信件,送进屋里去了。
夜色越来越浓,天上的满月也被乌云遮挡,失了往日的光辉,只是月光依旧冷清,晚风倒是越发的寒意袭人了。
代越被冷风从浅眠中吹醒,他睁开朦胧睡眼,见桌面上的灯盏已经燃了大半截,烛泪一次又一次的沿着烛身蜿蜒而下,最后堆积在烛台的托盘上。
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在对面的墙上,投影出一个巨大的怪影,张牙舞爪,无声的咆哮着,似要向代越扑过来。
代越循着风吹来的方向,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睡前关好的雕花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了一条小缝,正被风吹得轻轻摇摆。
他拉了拉肩上披着的外衣,拢紧了领口,不让进风,然后拿起面前那一盏灯,起身走向窗户,将被风吹开的窗户重新关好。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代越眨了一下眼睛,掌着灯转过身来,然后边走边像是与人闲聊一般,开口,说:“出什么事了?”
他话音落下后,另一个声音在这片黑暗中响起,辜时雨回答:“有人接近,不过没进来,就在别院外……”停了一下,又问:“要抓吗?”
代越摇头,他走到桌边,把手上的灯烛放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床榻,往前走去,脚步很轻,声音也是,他压低了声音,不答反问,说:“多久了?”
辜时雨回答:“下午时分便在,不过一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还有,属下遵您之命,传信回京后不久,那人也传了信出,观其方向,是飞向虞风城的。”
说话间,代越已经在床榻边坐下了,他给余怀因掖了掖被角,左右两边都压了压,压到右边的时候,发现余怀因的手露在了被子外边。
应该有一会儿了,余怀因的手很凉,代越抓住的时候,甚至还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要不是还能听见余怀因绵长的呼吸和胸口处的起伏,他甚至都要以为余怀因没了。
他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把余怀因受凉的那只手捧在手心,然后用手帮着轻轻的揉搓起来,让他回温,一边动作一边自言自语般的问了一句:“在虞风城吗?”
虽然知道不是问自己,但辜时雨还是尽职的回答道:“属下不知……要查吗?”
代越不敢动作太大,怕把余怀因吵醒,搓了两下干脆给人用内力供暖,等余怀因的手重新暖了起来,他才把人塞进被子里,说:
“不用。总归是不离十,等明日吧。”他侧着头,看着不知是酣睡中还是昏睡中的余怀因,说:“我们明日就进城。”
余怀因一夜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