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身前这个人,可情感却驱使着代越不自觉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听见耳边传来了余怀因的心跳声,轻缓,柔和,一声接着一声。
和这颗心脏的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而此刻,正如此跳动着的那颗心脏,离代越的胸口,不过一拳的距离。有那么一瞬间,代越突然很想用手触碰一下余怀因心口处。
这种感觉,就像小孩子看见树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对它感到好奇,于是盯着它看,看了一会儿还不满足,又伸出手去,想碰碰它。
要是没有危险,那么他会开开心心的把它摘下来,带回家。
——代越想碰碰它,碰碰那颗,藏在余怀因心口里,正跳动不止的心脏。
但只是一刹那,这个念头就断了。
代越缓缓睁开眼睛,脑中的那些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他转头,看着一旁低头侍立的辜时雨,吩咐道:“过来,扶他躺下。”
辜时雨闻言,身体一抖,道了声是,然后走上前来,视线放低,尽量不看两人的脖颈以上,从代越的手中,接过余怀因,又扶着人慢慢躺下。
代越把位置腾给辜时雨,然后侧身向外,长腿一伸,穿鞋下榻,又一气呵成的把刚才丢到一边的外衣披在身上,三两下把衣服穿好,便又是那个长身玉立的天子了。
“给他看看。”代越转过身来,吩咐刚给余怀因盖好了被子的辜时雨。
这个其实不用代越说,辜时雨也要给余怀因把一下脉的,当下便顺势应了,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从被子里把余怀因的手露出来,双指搭了上去。
余怀因体内原本紊乱不堪的脉象也在代越内力的徐徐疏导下,慢慢稳定了下来,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虽然气血不畅的问题没有完全解决,但也大好了。
辜时雨收回手来,又把余怀因的手塞回了被子里,转过身来,朝代越抱拳道:“皇上放心,相爷已无大碍了。”
代越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看向辜时雨,二人一对视,辜时雨便明白了代越的意思。
他回答道:“是赵奢,他已经在门外跪了好一会儿。”
代越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廊下的赵奢,他顿时皱了眉,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