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大少爷’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多了丝戏谑的味道,眼里的眸光也闪了闪。。只是听他说这句话的李婆婆并没有从中听出来什么不对。
她只是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出“原来是这样”的意思。见亓晚书已经走到蓄水池旁,正用水瓢往砂锅里灌了水。
大概是亓晚书的言行举止实在是不像个会干活的人,她看了一会儿,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亓先生要帮忙吗?”
亓晚书用手边的竹刷子把砂锅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听见她问,回过头来,看着老人轻轻一笑,然后温声说道:“不用,他的事,我不想假手于人。”
说完,手一倾倒,把里面的清洗过的水悉数倒了出来。
然后又灌了一遍水,直到确认洗干净了,才走回来,在小灶前蹲下,把砂锅放在灶上,拿药包拆了,将沈青衣配好的各类药材都倒进砂锅里。
李婆婆见他一系列动作并不陌生,这才放心,回身往炉子里加了一把火,又匆匆把之前准备好的食材都倒进锅里,随意翻炒了两下,然后加了半瓢水,最后盖上木锅盖。
而这个时候的亓晚书已经往砂锅里加好了沈青衣跟他说的三碗水,正在生火。
之后李婆婆做好了饭菜,又和亓晚书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端着饭菜出去了,留下亓晚书一个。亓晚书上一秒还笑着,在李婆婆踏出屋子后,他脸上顿时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暖黄色的火光映照下,他那张向来柔和示人的脸上,竟多了一份冷漠。
熬药是个简单、枯燥而些许艰难的活,简单在只需要加柴火,火不灭就行,几乎没什么技巧性,枯燥在这副药熬好之前,需要保持文火不断,也就是说,不能分神。
至于艰难,是在枯燥的基础上,还要掌握好这副药所需的火候;不能过急,不然药材没能释放出最好的药性,这样一来,其药效就会受到影响;
也不能过缓,不然时候到了,三碗水熬成一碗的条件达不成,同样发挥不了最好的药效。
沈青衣本身是医者,医者所行之事,大多枯燥乏味,他从小行此事,所以耐心比常人足的多,熬药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亓晚书性子内敛,行事不骄不躁,同样耐得住这个过程,所以两个时辰后,当他端着熬好的那碗药从后厨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后厨距离余怀因所在的前院,需过一座小假山。亓晚书端着药碗走进假山的时候,有一道白光,从他身后一闪而过,而后,一个黑衣人站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