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吃饭的时候,秦英和以前一样,会先翻一下菜,发现有花生的菜他都不会碰,怕二老觉得自己翻菜不礼貌,就把自己不能吃花生的事告诉了二老。
哪知二老一听,眼睛顿时就红了。把正在吃鱼的秦英吓了一跳。然后二老就把自己儿子的事情,告诉了秦英。
秦英听完,很是唏嘘。他和秦川自小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多少个寒冬腊月里,他们都差点被活活冻死。
直到后来遇见钟洲,才算活的像个人。
秦英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澄净,万里无云,只是他的语气并不像这天空一样纯粹,多了份说不清的惆怅和愤慨,他道:
“二老后来去报官,可那狗官却说人是自杀的,和那恶霸无关,还把两位老人打了一顿板子,赶出了府衙大门!”说到这里,秦英连声音都变得激动了几分。
“大人。”他突然喊了钟洲一声,然后面向钟洲这边,他的眼睛有些红,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大饼,看着钟洲,说:
“您不知道,当时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哭的时候,我特别想跟他们说,‘那恶霸是谁,我去杀了他,替您儿子报仇’,但是我不能……”
话至此处,忽然噤声,只余一阵哽咽。
钟洲看着他,没说话,眼里的目光很淡。
秦英低下头去,倔强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却没把头抬起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多了份嘶哑。
“我爹娘死的早,除了哥哥,我其实不太记得他们,但是在李伯他们身上,我好像又找到了爹娘的感觉,”秦英说着,抬起头来,看着钟洲,说:“大人,我想给他们报仇。”
秦川一听,心下一紧,忙用手扯了秦英一把,然后低声喊了句:“阿英,闭嘴!”
他们是钟洲的刀,在钟洲从雪地里救起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是属于钟洲的,除了钟洲要他们做的事,他们不该有自己想做的事。
秦英却倔强,丝毫不顾身边兄长的拉扯和低吼,依然执着的看着钟洲,眼里尽是无畏。
钟洲看着他,半晌后,他拍了拍秦英的肩膀,然后转身往前走,边走边道:“都是可怜人啊。”
他没说同意,也没拒绝,只语焉不详的留下了这么一句,却不知是在说那儿子含冤而亡的老管家夫妻,还是在说秦英秦川两兄弟。
秦英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前方是初生的太阳,晨光微曦,万物向荣,他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他双手越发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