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点的建立基础,还是在亓晚书和于淮音十多年的情谊之上。
但不管怎么说,对余怀因来说,有这么一个不会因为畏惧他那名副不其实的丞相身份,总是对他客客气气、连说话都唯恐得罪他的人在身边,是他为数不多,能做回自己的时候。
余怀因在亓晚书身边坐下后,亓晚书从车厢里侧固定的茶几上倒了杯茶递给余怀因,然后说道:
“我观此处山高路险,过此落霞山,也只此一条山道,那伙山匪熟悉地形,占据此道,为的是做打劫谋财之举,怕也未必无辜。相爷缘何放过他们?”
话毕,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亓晚书收回落在余怀因身上的视线,转向了钟洲,见钟洲一幅失神在想什么的样子,他笑了一下,先喊了一声:“钟大人。”
等钟洲听见声音回过神来,重新对上自己眼睛的时候,亓晚书才接着说道:“此行我们扮作商户,钟大人若是过于拘礼,怕是容易暴露身份。”
亓晚书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又点到即止,钟洲一听就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坐在于相身边的这名男子,心下感慨此人玲珑心思,绝非常人,脸上却不显露分毫。
他看着亓晚书,点了点头,说道:“钟某受教了。”然后半转身面向余怀因这边,依旧不放弃的把刚才被余怀因打断的动作做完,拱手朝他作了个揖,说:
“那下官便在此,先向相爷赔罪了,此行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相爷多多包涵。”说完,也不等余怀因回应,直接就坐下了,还整了整衣袍,一幅大爷做派,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余怀因的恭敬。
余怀因:“……”丫的,现学现用这一招倒是用的挺快。
钟洲这时却忽然抬眸,看向了对面的余怀因,正在心里吐槽钟洲的余怀因一抬眼,就对上了钟洲的视线,顿时心下一惊,在心里道了一声卧槽,这哥们莫不是会读心术?!!
钟洲自然是不会读心术,他看着余怀因,停了一下,然后开口问:“方才亓先生所言,下官也想知道原因,敢问相爷,为何放过了那伙山匪?”
余怀因闻言,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垂下眼帘,举起手上茶盏凑近嘴边抿了口茶,然后才开口回答亓晚书的问题,用比刚才小得多的声音,叹息一般的说: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如果可以做好人,谁愿意做坏人呢?”
闻声,另外二人皆时一愣,就在这时候,车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余怀因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亓晚书坐在最外侧,和余怀因对视一眼后,便理所当然的撩开了车帘,露出半张脸,看着站在马车前的一个护卫,用他素来温润的声音问:“发生了何事?”
那护卫拱手抱拳,回答说:“回亓先生,好像还有个活的。”
代越要查的人,嗯……是亓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