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越没有揪着宋佑淳的事情不放,进而追究朝中大臣,或许就有对此事的考量。
若是宋佑淳一倒,曾经以宋佑淳为首的朝臣,也都跟着遭难,长谣百姓会怎么想?西乾百姓会怎么想?
百姓愚昧而无知,他们大多不辨是非,不分黑白,喜欢听风就是雨,容易被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所骗,还自以为正义,正确,在不知情、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臆想去定义别人的善恶。
而在宋佑淳这件事上,不管怎么看,余怀因都占了太大的优势,而宋佑淳一方则显得过于弱势了,如此一来,在百姓眼中,余怀因就是恶的那一方。
百姓愚昧无知,但他们人数众多,光是众口铄金的流言,就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代越这样做,是因为余怀因,他在为余怀因铺路。
再则,追究宋佑淳旧部,此举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了,朝中文武百官少说百十人,说全然干净的,能又几个?
真要肃清朝野上下,那必然是要见血的,就西乾当前局势而言,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选择,外有东陵,南越两国的觊觎,内有各地的天灾人祸,西乾的境况,并不容乐观。
知道今早的朝会内容估计与宋佑淳的处置有关后,未免受到波及,余怀因今日一大早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给代越递了折子,没去早朝,好避开这场唇枪舌战。
只是他习惯了每天晨起就赶朝会,这会儿突然闲下来,就有些不太适应,用完早膳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采莲是个心细的姑娘,见余怀因闷闷不乐,便给他在院子里支了张躺椅,陪他说话解闷。两人说了一会儿,就碰上了刚从外面铺子里回来的亓晚书。
亓晚书伤好以后,就忙起来了,外面的各色铺子,城外的庄子,包括相府里的各项事务,都要他管理,此刻难得清闲下来,见到余怀因,自然就走了上去。
采莲何等眼色,当下就说有事,退下了。
余怀因招呼人在自己身边坐下。
亓晚书随口问道:“相爷今日怎么没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