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终托孤,终会再见(1 / 2)

皇后轻叹一声,道:“明正、吴将军,你们去吧,可别,可别刚立了新君,皇宫就被人给毁了。”

明正“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虎目含泪,道:“微臣就是死!也不会让这些宵小之辈踏内院半步!”说着又是大喊一声:“暗影!照顾好皇后和太子,爹爹这就去了!”

暗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明正和吴大帅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皇后摇了摇头,道:“问了话,却也不等答话,切总也改不了这脾气,暗影啊,以后怕是要看你了。”

“皇后放心,微臣会保护好皇后和太子的。”暗影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

皇后没有接话,只道:“我的小公主呢,给母后好好看一眼。”皇后挣扎着扭头看向自己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这这孩子来到这世上多不容易啊,叫个,叫个什么好呢?仁美,你说呢?”皇后问道。

“我,儿臣,儿臣不知,还请母后定夺吧。”拓跋仁美脑子乱乱的,哪里想得出什么名字。

“那就叫个祜字吧。承天之祜希望天佑我北魏吧”皇后也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哽咽。

拓跋仁美垂下眸子,不忍看向自己的母后。

拓跋仁美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感觉像是自己的血不住地往外流似的。身子轻飘飘的,心则慌慌的,似乎要从身体里跑出去,整个身子又像是坠入冰窟,周身带着一股寒气,不住地颤抖。

拓跋仁美僵硬而艰难地抬头,看着满屋进进出出的宫人。

范颛总是气定神闲的脸上拧起越来越紧的眉头,能算得上是京城四大美男子的俊容上,因为连日的操劳,多出了不少的胡茬,显得苍老了不少。

烟气缭绕间的任义,白皙俊秀的脸已经被汗水覆盖,飘逸的长发扭曲的粘在耳侧,脸颊上也不知是药渣还是炭粉,黑乎乎的一片,风流少年的样子荡然不存。

站在母后床侧的宫女和嬷嬷,一个个都举着可怖的血手。

素日冷静的剑兰伏在床边,哭得几乎要抽过气去。

此情此景,拓跋仁美鼻头不禁发酸,浑身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在暗影身上。可是最近泪流得太多了,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心被这没有泪水的干抽,揪得生疼。

皇后的一双眼睛则目不斜视,难得温情的眼眸只是贪婪地盯着拓跋仁美。见拓跋仁美眼神彷徨,目露恐惧,脸上满是焦灼之色,不禁心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张嘴安慰。

皇后轻叹一声,垂眸看着小孩子,窝在拓跋仁美怀里睡得安逸,这些焦躁和恐惧与她全然无关。那淡定的模样,让皇后说不出的喜欢,又越发的舍不得了。

皇后轻声道:“仁美你看,你看你妹妹,什么都不害怕,那么勇敢。”

拓跋仁美收回目光,低头看看自己的妹妹,那刚出生的孩子又知道什么?闭着眼睛只知道安睡。拓跋仁美有些羡慕她。无知无感,便没有诸多的伤痛。拓跋仁美想起前不久痛失慈父的场景,抬眸与母后慈爱的目光对视。那越发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逐渐和圣容重合。

拓跋仁美心中大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母后!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呀!”拓跋仁美不知自己竟仍有泪水,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直砸在拓跋祜的脸上。

小孩子挣动了一下,小嘴微张,泪珠便滑进嘴里,咂么了两下,似乎没觉得什么古怪,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皇后强扯笑意,挣扎着抬手,托住拓跋仁美的脸。指头轻动,抚去孩子脸上的泪痕。皇后心弦轻颤,终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孩子,母后,母后是母后对不起你。怕是怕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皇后看看拓跋仁美,垂手又摸了摸拓跋祜的小脸,喃喃道:”你,还这般小,祜儿,祜儿更是这般小。我,我当真,当真是舍不得你的。舍不得我的儿,这般受累。”皇后说着也落下大颗的泪珠,顺着拓跋祜小巧的鼻梁,落入唇中。

“母后!母后,您说什么呢?母后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会的!”拓跋仁美少见得有些孩子气的执拗地说道。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你父皇,你父皇怕是孤单了。他,他一直冲我招手呢。他要叫我过去,我也不得不从啊”皇后轻声说道。

“砰!”房门大开,带着寒风和杀气。

“谁!这么不懂规矩?!”拓跋仁美一声厉喝,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哭腔。

“太子、皇后,吴将军和明大人请皇后和太子殿下移驾其他宫殿。那些刺客已经攻至乾清宫,吴将军和明大人正在极力抗击,不让来人攻进乾清宫扰先帝清静。但是,有一小部分的刺客已经往坤宁宫而来。我们正在外抗击,但是保险起见,还请皇后和太子移驾。”来人不为拓跋仁美的火气所动,平稳地交代完,很快又合门出去。

“移驾?”皇后喃喃自语一声,略一思忖,提了口气道:“安大人、赵大人,你们先行退往内院各处,寻各自的避处吧。此事一过,有几件要务需要四位辅政大臣和太子彻查,第一、是陛下的死,杨贵妃一定要仔细查问,她到底是受和人唆使,竟敢下毒,毒杀陛下。第二、就是今日的刺客到底是隶属何方,是谁通风报信。这么巧就赶上本宫生产的日子进宫皇城,其心可诛。这两件事,事关皇室尊严,社稷安危,万望诸位竭尽全力。”

安平乐和赵察应了个是,但是迟迟没有动静。

皇后与这二人周旋数年,怎会不知他们的心思,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两位大人,如今事出紧急,还请两位大人折尊到内院一避,决计不辱两位大人礼仪之名。”

皇后此话说得客气,但是言语之中已经有些埋怨,安平乐和赵察哪里还敢犹豫,忙跪地稽首道:“皇后言重了,皇后娘娘深明大义,我等只是迂腐书生不及皇后之一二。多谢皇后娘娘庇护之恩,万望皇后娘娘保重凤体。”说着两人也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