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伟说:“你可别刺激我,人家读书人以后可都是干大事的。”
老板娘往桌子上摆着啤酒,靳伟握着瓶起子噌噌噌一个个打开。
“你去忙吧老板娘。”
“好,你们先喝着,我去给你们催催。”
秦栎问:“你跟着老板娘挺熟啊,我看你都快成地头蛇了。”
靳伟乐了:“啥地头蛇,只不过能跟这些人聊到一起去罢了,这些小吃店的老板我都认识。这家老板娘总拿我跟她儿子比。”
沈阑说:“估计她是看你和她儿子差不多大,看你一个人闯荡,有些心疼吧。”
“哥,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我领她的情,不过我也知道,我就是个混混,可不能带坏了人家的好儿子,所以见到他儿子我都不搭理。来,先干一个。”
沈阑和靳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秦栎没有动酒杯:“我不喝,我等会儿叫老板娘给我拿点儿饮料。”
靳伟调侃道:“不是吧,姐。你这么猛还不喝酒,我可不信,是不是故意在某些人面前装矜持啊?”
秦栎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绷着嘴责怪道:“净胡说。”
沈阑说:“她在我面前可从来不会矜持。”
秦栎抓起杯子猛地拍在桌子上:“你咋知道他说的某人就是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靳伟把嘴里的啤酒喷出一米多远,脸色通红。“哥呀,亲哥呀,哈哈哈哈哈!”
“咳咳,说点儿正事儿吧!”沈阑尴尬不已,找了个话题岔开。“靳伟,小齐的事……就像你说的,从长计议吧!”
“我也这么想的,人家势力太大,要真是一般的混混我早砍了他。”
“但是也得时刻关注那边的消息,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一块石头就引起一堆麻烦,实在蹊跷。”
“放心吧!有啥消息我就通知你们。”
店里的伙计把各种肉串端来,摆了满满一桌子,靳伟招呼二人动手,并介绍起菜品来。
“这羊肉是从一家内蒙人手里买的,正宗草原羊。穿法是一块瘦肉,一块肥肉,然后再一块瘦肉,就这么隔着穿起来。放炭火上一烤,那滋味儿痛快。鸡中翅我就喜欢烤得略微焦一点,外焦里嫩。秋刀鱼我吃起来没够,连刺都不吐。嘿嘿,最精华的就是这盘子韭菜,嘿嘿,知不知道,吃一根儿长三秒,我到现在至少上百根了,嘿嘿呵呵。”
秦栎问道:“啥三秒?必须三秒钟吃完?”
沈阑若无其事说:“别听他吹牛皮。”心里却轻声一哼,才三秒,你怕是不是道我韭爷的名声,这些人都不关心天下大事吗?
“哥,你是不信还是不服还是不甘心啊?我可没说独吞啊!来来,吃!”
秦栎问:“你们说什么?”
沈阑说:“别问了!”
秦栎看着靳伟眉飞色舞的神情,没有再问下去,三人随后天南海北闲扯一通,等到靳伟吃饱喝足,秦栎起身打算去付账,沈阑连忙扯住她的衣服让她坐下。
靳伟喝得兴高采烈,一个人就解决了八瓶啤酒,直到沈阑和秦栎竭力劝阻才悻悻收尾。
把靳伟送到出租屋,沈阑送秦栎回学校,只开了一半路程,秦栎和上次一样停下了车子,开门见山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沈阑没有犹豫,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我说的话是真的,我刚刚从那间酒吧过来,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沈阑没有看秦栎的眼睛,也没再补充什么,似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质问和驳斥。
果然,忍耐了许久的秦栎还是爆发了,在印象中,沈阑从来没见过秦栎这么抓狂过,她真的生气了。
秦栎的声音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你可真行,这么大事儿都不找我商量,靳伟吃的亏还不够吗?”
“到头来也没瞒过你,真厉害!”沈阑依旧平静。
“就你那点儿事儿还能瞒过我,我对你太了解了。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你自己什么能耐不清楚吗。从小到大你怎么过来的,打架还得我帮你。”
“我知道!”沈阑低下头去。
“没有谁瞧不起你,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你这么做什么意思,想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好,你赢了,你厉害。”
“根本不是!!”沈阑用更大的吼声纾解心中的烦闷。“我从来没都没觉得我有多大本事。这两年来我无数次想过妥协,想过放弃自己的一切,可我没有勇气。”
“我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的事你都知道。我体弱多病,感冒发烧不提,骨折都是家常便饭。在学校谁都可以欺负我,也没人看得起我,都把我当成一碰就碎的玻璃瓶,除了几个好朋友以外我再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对象。”
“两年了,你知道我怎么度过的吗?从小到大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在我脑子里打转。学习比不上人家,身体比不上人家,就连老师都嫌我是个麻烦。”
“中学的时候答不上来问题,你猜老师说什么,她问我:‘你是不是看破了红尘,每天做白日梦。’到了大学离家远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朋友,可还是很多人说我,连在外面租房都有人说我找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