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话说得听上去是真心实意的,但到底如何,两边儿人心里都清楚,不过都是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而已,谁还会傻不愣登的当真了不是。
郑家嘴巴硬,嘴不硬的又什么都不知道。为此李章没少头疼的,甚至都到了动私行的地步,那些人还是紧闭着嘴巴,要不就是讲的压根儿就不是自己想的。
在这么下去,时间拖久了,就该到推荐名单,提人的日子了。前两日他的恩师丞阁老都还曾写信问起他这事儿,他当时还信誓旦旦保证,夸下海口说要不了多久的。
而今棘手不已,机会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又不知道还会等多久才有,甚至于可能都碰不着了。
李章为此头疼的好几天儿没睡好觉,脸色都变得极差。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郑家的那些人皆被牵连拿来出气的。
最后还是身边儿的贴身侍卫的几句话提醒了他,才让他想起来宋氿这个人。
是啊,能够得到太子亲信令牌的人哪是什么寻常人的。而且那儿宋氿的作风,谈吐瞧着皆是不俗。
李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写了一封信,盖了印章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昆山去,越快越好的。
这个时候离过年也就小五天不到的,不说小镇,就是昆山营地里过年的气氛也开始蔓延起来。
第一个年头,沈梁特准许所有人休息两日,好生把年过了再开工的。并且这两日他会让伙房的人去买百几头头猪,到时候就在营地里架火堆吃烤乳猪,大伙儿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过年的。
听到这些消息时所有人别提多高兴了,众人欢呼激动雀跃,就差没跳起来了。
当然了这其中并不包括宋氿,别人激动高兴难耐的时候,他一人眉头紧蹙。有时候你时常能瞧见他一个人或是坐在火堆边儿发呆,要不就是坐在营帐口想事情呢。
总而言之,越是临近,他面色越是凝重纠结,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犹犹豫豫拿捏不准的。
就在宋氿都打算放弃了,这一次就算了的时候。沈梁忽然让人把他给叫到营帐去,说是有事告知的。
当时他去的时候也没想别的,只当沈梁是想请自己喝酒了,毕竟他们两人时常偷偷摸摸的在沈梁的营帐里喝酒的。
也就只有这儿不会被发现,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有谁那么的不知死活,令人讨厌的到处去说?
“怎么,这几天我都给你们分的轻松活儿,想着过年的。怎么看你的样子竟然是比以往还累的。”
沈梁这几天在忙着写东西往上递的,与宋氿坐一会儿喝酒也是隔了有那么长一算时间。不过他记忆中的宋氿一直是临危不惧,十分有想法的人。压根儿不是眼前这个显得阴沉有些浮躁的人。
不过他也挺理解宋氿的心情的。
妻子过不了多久要生了,而这又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念头。就算没有这些原因,大过年的谁不想回家啊。就是他自己,也是想回去的,奈何回不去。
“你若是惦记,放心不下的,何不用了那最后一次机会,回去陪她们的。”沈梁甚是‘好心‘的给宋氿建议,甚至于还说他都已经跟巡抚李章说了,递了东西了,相信再等上一些时日,这个事情就会有结果的。
到时候他都能够自由回去了,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的,那岂不是多浪费的,倒不如现在用了,如此还能回去陪妻儿过年。
“不了。”宋氿黑着脸。
李章要是真的查明了,那还好说。要是到时候还拖着没个消息的,他现在用了机会,到后边儿晚歌真正要生的时候怎么办。
与一起过年相比,自然是陪着妻子生孩子,等待孩子降世更为重要。
见没有说服到他,沈梁不禁长叹一气:“有时候你这人真的挺固执的,罢了罢了,既然这个样子,那我这边便通融通融,你且先回去收拾东西,完了借你一匹马让你赶回去陪妻儿的。”
宋氿初听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冒了一句他现在不用那个机会,他要留着。把沈梁直接给整笑了,哈哈哈的拍桌子。
“行了行了,这一次是李巡抚特意写信过来给你做担保,准许你回乡过年与家人团圆的,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将你放行的。”说完沈梁还觉得有些不舍的,宋氿一走他连个合拍喝酒的人都没有,想想也是挺寂寥的。
“李巡抚?”久未闻这人的消息,乍一听见倒是挺意外的:“他查完了?”
“八成是没有,不然来的就不该是担保信了。”而是直接让他放行了。
宋氿明白的点了点头,确实,郑家的事儿有些棘手。若想要全部查清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