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过后,唐鹤总算好受了一些。
回到明亮的屋子里,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坐下来,她喘着气,试图平复纷杂的思绪。
脑海仿佛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充斥着纷纷杂杂的情感——死里逃生的后怕和残余的惊慌,与看见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杀害,而杀人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恐惧和惶惑相互缠绕交错;另一部分则盘旋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陆扬要和她说什么?说完后会不会杀了她,就像杀了老太太一样?老太太为什么要杀她?刚才她同老太太反抗时发出的声音足以将陆扬和刘楠吵醒,为什么陆扬现在才出来?刘楠为什么没有出来?是没有醒吗?……
纷杂繁沓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卷入狂风骤雨中的草木被连根拔起,又仿佛在她耳边敲响的钟声一样嗡嗡作响,剪不断理还乱。
慢点来,慢点来,理清头绪,找不到最重要的就先从眼前的开始……
唐鹤努力理顺它们,她也确实做到了——
“你要说什么?说完后会杀了我吗?”
“杀了你?不,至少现在不会,这个你可以放心;至于谈话内容,一会儿你就明白了,现在何必说出来?”
陆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就像x光一样极具穿透性,唐鹤被它笼罩其中,无所遁从,好像自己的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透,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唐鹤不舒服地动了动,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陆扬收回眼光,唐鹤松了一口气,被人盯着看——尤其是那种眼神——的感觉实在不好。
“果然是个新人,新人就是麻烦,问题这么多。”陆扬就像唐鹤根本不存在一样说了句,接着,他叹了口气。“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我可不想一会儿谈话的时候,你连我在说什么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