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几个鬼鬼祟祟地跟着他,放着好好的大门不看,偏要学人家捅窗户纸偷窥,还因技术不到家,三人同捅一扇窗户纸,人家捅得手指大小的洞眼,他三人偏偏捅得手心一般大,三颗脑袋齐刷刷地挤在同一扇窗前,想叫花丰色不发现都难!
花丰色甩下坛子就要骂人,对上顾离的花脸又收回了手指:骂不得骂不得骂不得……想起顾离是个身份不明的大人物,花丰色只得在心里碎碎念,压制压制火气,发话让他们都进来看——省的趴窗户又搞破坏。
“顾大爷,麻烦您和项小爷洗把脸,可别吓坏了大家!”花丰色没好气地端来一盆黑黢黢的药水。
“凭什么我是小爷他是大爷!?”
“行行行,您也是大爷!”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黑,怎么洗啊?”顾离瞧了瞧,下不去手。
“顾爷,这是药剂,比你的脸好多啦!啧啧啧,你瞧瞧多吓人!”这堂里的人还很配合地散开几步,露出惊恐的表情,不能再夸张了。
顾离扫了几眼项逸,看他那身脏不拉几的模样,心想:果然是很难看……老老实实洗脸去了。
其实洗不洗区别不大,这衣服上还是脏得不能看,只是药剂可以除去他们身上的蛇腥、血腥。
“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啊?烧它干嘛?还挺香的!这些人是怎么了?…………”顾离吧啦吧啦跟在花丰色身侧说个不停,一名老妪看不过眼,把他拉开到一旁,手指竖在嘴巴中间,示意他噤声。
这下倒好,老妪“惹火上身”,顾离开始追着她问,吓得她直哆嗦,就差跳起来了,拼命拍着自己的大腿叫他不要讲话,顾离不解她这又蹲又站还拍着自己是何意,追问得更紧了些。
“梁阿婆!”花丰色捣鼓着自己那巴掌大的小药炉,头也不抬地喊了老妪。
老妪慌忙下跪双手合十拜着花丰色,还磕起头来:“药仙恕罪,药仙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救救我孙子,药仙!”
顾离看不过眼,搀起梁阿婆与花丰色理论,梁阿婆不敢起身,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顾离想骂,又担心骂了之后梁阿婆更加惶恐,进退不得。
“梁阿婆,你带顾大爷出去说吧。”
梁阿婆连头也忘记磕了,她以为花丰色不肯救她孙子,就这么跪着哭起来:“您救救他吧!救救他!老身愿一命换一命啊!求求……”
“与他出去说,本公子要开始施救了。”
听得这话,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把梁阿婆扶起来带到门外去:“药仙说什么便是什么,切莫惹他不高兴!”
“他……我孙子……孙子啊!”梁阿婆颤抖着双唇看着屋内,恨自己多手拉了顾离。
“放心放心,药仙没让你把他带走就是要救,听他的在外面与这位公子说话便是!”众人指着顾离,看花丰色开始施救,全都回去守在家人身边。
“梁阿婆……对、对不起。”
梁阿婆擦擦眼泪,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花丰色是否会救自己孙子,可惜门却被关上了。
“小公子,你有什么就问吧。”
“您刚才管那娘娘……呃……管他叫药仙,这是为何?”
“你不知道?这生人谷乃是远近闻名的医谷,家中若是有垂危之人,尽可以带到这来让药仙医治,生还的机会多了十之八九。我孙子前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倒地抽搐昏迷不醒,郎中都没有办法,叫我送到这来。”
“这么厉害!?那这医治费用岂不是很高?”
“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没钱给,是不收钱的……”
顾离心里暗暗佩服,没想到这花丰色还是个侠义之辈!
“收心收脑!”梁阿婆补完了刚才的话,顾离诧异。
“啊?这是何意?”
“经药仙医治之前可是要说好的,有钱人家救活救不活都是要给钱的;像我们这种穷人家,治不好就要让药仙把……”梁阿婆忽然抿嘴,甚是忌讳那字,怕不详应验在自己孙子身上,顾离说他明白,让梁阿婆继续说。
“把人的心和脑都取出来,治好了,今后家里有人……那也是要让他取出来的。”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取人脏器岂不是!这怎么能接受得了?”
“穷人家直想活命,有什么受不了啊。”
“可他要这些有何用?”
“传闻经过药仙的特殊培育,仙家修行时,可用这些增长功力,食之……”梁阿婆面露难色,这些话自己的觉得发毛,“可以延年益寿,养人!”
“这还能培育吗?怎么培养?!”
“这些老身便不知道了,只知谷口树林上吊着许多,都是些红红的果子形状。”。
“什么!?”顾离大惊失色,“你说、你说!唔……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