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邯眯缝着狭长的眸子，长指在膝头有节奏地敲度：“多谢阿苋的提醒，不过，你不应该对你母亲这种态度，这叫‘不孝’，懂吗？”

江客眨眨灵动的双眼，没顺着全邯的话继续，而是问：“你不是药白村的人，你和陈愫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她选择来这里和你有关系吗？”

全邯挑眉，桃花眼眯紧，对江客似乎起了莫大的兴趣：“你这小丫头，问的问题都很复杂，一定要知道吗？”

江客：“我想知道。”

全邯笑，大手抬起，像是要去抚江客的头。但下一瞬，就见江客脖子一缩，往陈愫的方向挪了点。

全邯手一顿，旋即收回：“阿苋，我和灰鹰比，你更害怕谁？”

江客上下瞟一眼全邯，正回身形，淡淡道：“我不害怕任何人，我只是厌恶你们。况且，遇到危险选择逃跑，是对自己能力的认知，与恐惧无关吧？”

全邯冷哼，笑容忽而变得诡异莫常：“阿苋，有个词叫‘不喜欢’，而不是厌恶。学了这么多，怎么用起来，还这么生硬呢？”

江客啮咬着下唇，顿了顿，强调：“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与不喜欢，唯一有感触的词语就只有‘厌恶’。”

全邯眉目一沉，笑意骤敛。空气中未明的怒意随之步步攀升，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琴弦，下一瞬似乎就要断掉，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江客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目光清澈透亮，不裹挟任何杂质，对眼前男人表露的危险丝毫不感到恐惧。

教堂内一时间静谧无声，连人的呼吸声以及心律的跳动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陈愫抿了抿嘴，眉心锁成一个‘川’字，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

身后的门从陈愫进来后就一直大敞，微凉的夜风将残余的檀香味徐徐驱散。末了，像是乐章需要落下最后一个结束的音节，江客小手一抬，利落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排椅上的村民登时像失去所有知觉，头一垂，沉沉陷入安眠。

均匀的呼吸声没有打破此刻教堂内怪异的沉默，江客由始至终视线一直钉在全邯脸上，一动不动：“你今天来这里，目的是我吗？”

不知名的黑鸟不安分地飞过教堂外的枝头，难听地叫了几声。倏地，全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一把揪起江客的衣领，拎着人往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