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淡淡‘嗯’了声:“因为来时,我并不清楚你们真正的目的。当是我泄愤吧。”
安鸣一笑:“你给了我们可以反悔的机会。”说着,他看了看马路边警戒的一些村民,心中更是安慰,“你是担心这些人会对我们提前下手吗?”
“或许吧?但也是多余的想法……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试探你们,看你们对我这个陈愫的女儿会怎么处理。”江客脚步一顿,“现在你们依然可以反悔。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苗子墨哑着声开口:“我们的态度也很明确。”
江客挑眉:“我懂了。”
临近村口,江客目送两人离开。
这时,安鸣回头问:“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江客:“……陈愫说,她是我姐姐。”
苗子墨:“你更像姐姐。”
江客:“希望两位日后前程似锦。”
安鸣与苗子墨嘱咐江客几句,便阔步远去。
过了一阵,江客的声音从身后传入安鸣的耳膜:“我提醒两位,今天在药白村见到的一切,包括我和那些孩子在内,每一个人,都不要相信。”
安鸣回过头,若有所思瞧了眼江客,挥手告别:“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江客嗫嚅着唇,喃喃自语:“但愿你们能活着。”
殷华自江客从实验室出来,便一路上一直尾随她,这会儿像根木桩一样定定立在她身后数米处。
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好可以看到教堂那栋已经建筑物的全貌,常年的风吹雨打没有让这栋白色建筑物变得阴森恐怖,它依然像一座洁净的象征伫立在药白村的村口。
江客迈步走近殷华:“殷乐去找你了,你应该不在。”
殷华挺直脊背,苍老的脸上满是疮痍:“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
江客找了处白色的大石头坐下,翘起脚丫,晃着:“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殷乐没有受过伤害,除了你本身对这里有贡献外,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殷华身形晃了晃,坐在离江客两米远的对面石头上,两手抄入衣袋,说:“的确。你这孩子聪明,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江客摇头:“不是我聪明。而是整个教堂的孩子几乎都清楚这一点。他们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
殷华一怔,声音嘶哑,随着习风卷起,幽幽地听不清楚重音:“是我有罪,是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江客松了口气:“你有没有罪,那是法律鉴定的。但你不用对保护殷乐这件事情上有所质疑。人为活着,也没什么不对。就算你不做,也会有人去做,你改变不了局势,至少,还能保住殷乐。”
殷华:“可人心中都有信仰,我不该背叛。”
江客勾唇:“愿意和我坦然你的身份了?”
殷华眯眸:“你看出来了,我曾经是做什么的。”
江客由上至下打量她:“其实判别的不是很准确。从殷乐几次表现出来的身手来看,你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但从实验室的操作来讲,你又和化学离不开关系。是防化兵之类的吗?”
殷华摇头,目视远处已经渐渐落下的太阳,起步走到江客身边坐下:“你想听的话,我慢慢说给你听。”
之后,殷华便娓娓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坦然说与江客听。
原来,殷华是河灵市本地人,原先是边防部队的一名武警中尉,由于枪法突出,又在化学上是高材生,所以常年与毒贩打交道。
直到后来,她伤重退出一线,带着女儿回到河灵市度假,却在这里遇到当初的仇家,对她悬赏追杀。
为了保护女儿,殷华坠落山沟,伤重,面容尽毁,所幸殷乐当时安然无恙。
奄奄一息之际,她们母女被一名当地的老汉救起。伤好之后,本来要去登门致谢,却没料到这让她们掉入更深的陷阱当中。
相关人员对他们的遭遇置之不理,甚至还企图扣押殷华。
殷华带着殷乐逃出,一路上,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追杀。为了避难,穷途末路之际,她只得带着殷乐坐船来到药白村这座山水富饶的小岛,竟没想到是羊入虎口,彻底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之后,药白村村干部便以殷乐的性命威胁,要求殷华为其研制毒品。面容尽毁的殷华权衡利弊之下,只好被动受制。为了保护女儿,也为了搜集证据,等待时机,她便暂时将这一切承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