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知道江客被江文南收养到海拓市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江客。每到心情不忿时，就会和同事讲起当年纵火案的细节。久而久之，自然传得人云亦云。

如此细想，那时忽略江客举报训练营这件事的，也有他干扰的理由在内。

江客见他片晌不语，没心情与他多耗，便出言撵人：“盛队要是没有其他想问的，就请回吧。下次来，烦请端正态度，否则，做为一名普通公民，我是有权利投诉你的。”

盛励新颤动着眼睑，嗓音晦涩坚忍：“如果当初不是你丧心病狂，一把火灭了整个村，会有后来那些事吗？追根究底，问题还是在你身上。或许，往更久远了讲，与灰鹰有关也说不定。”

江客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耳熟能详的话。不以为意地笑道：“又是一顶杀人犯的帽子，我说你们警方当卷宗是摆设吗？需要我来给你解释一下犯罪嫌疑人和罪犯的本质区别吗？”

盛励新磨牙凿齿：“当时是有目击者的，这事你抵赖不掉，如果不是缺乏物证以及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以为你能像现在一样享受当下吗？”

“……享受？”江客止不住地想笑，“行吧，我也不和你争这个，总之，你们警方对于真相和凶手，往往总会选择后者。”

盛励新：“你……”

“不过没关系。”江客慢条斯理地打断他，“放心，我不会介意你们怎么背后揣度我。哪怕是全天下都与我为敌，我都不会在乎。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给你的权利污蔑警方？”盛励新陡然怒喝，虎口的力道狠戾，几欲捏碎手中的茶杯，“你信不信单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给拘了。”

这一段吼声动静不小，牧羽和南邶当即停止交谈，从外面回到屋内。

“盛队好大的火气，这是想滥用职权吗？”

南邶阔步走到江客身边坐下，凛厉的双眼审视盛励新。

江客挺直脊背，亲昵地挽过南邶的臂弯：“没事，盛队长火气一向很大。不过，盛队，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过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我在你们警局也没少被拘，你可以再次行使你的职权。我一介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只能任由你们处置。”

“你……”

盛励新气结。

这么多年了，江客永远都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并且，年复一年的吊儿郎当，桀骜不驯，三番五次逗他们警方玩。

牧羽阴霾着脸坐在一旁，插话道：“你们就不能好好交谈吗？一定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

江客倾过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着：“我也不想总对你们警方这样。可我每次出事到局里，你们从来都是不问缘由，不问真相，无论我是不是犯人，你们的处理方式永远都是和解，以及和解。所以说，人权在你们眼里，根本就是个屁。”

盛励新愠怒：“警方有自己的办案原则，轮不到你来置喙。”

江客敛低眼睑，张口抿入茶水：“是啊，在你们眼里，生死面前无大事，自然容不下别人的桩桩小事。盛队，身居高位久了，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讲起来是不是有些言不由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