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邶恰好从茶水间里走出来，手中托着一套茶具，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后坐下身，又为江客递了杯过去，不疾不徐地接过腔：“盛队，有些话可以慢慢说，你这幅不尊重人的态度，最终恐怕适得其反。”

江客轻吹着茶气，氤氲的茶雾腾升，模糊了她眸底讥讽的嘲色。

盛励新磨着后槽牙，深知这两人一唱一和在嘲弄自己，几乎按捺住腾升而起的气焰：“既然三小姐说自己是受害者，那为什么当时不选择报警，而是包庇？”

“包庇？”江客撩起眼帘，指腹摩挲茶杯的边缘，隔了一瞬，她反诘，“谁告诉你我没有报警的？”

盛励新闻言一怔：“可是，警局没有任何关于训练营的报警记录。这你怎么说？”

江客吁了口长气，摇晃手中的茶杯：“这就是你们警方内部的问题了，你也说了，没有任何记录，且不说我，就说那些受害者，你当她们是死的吗？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当初报过警，你可以认为我在撒谎。”

盛励新两手交握，扣紧，半晌，咬牙道：“那么烦请三小姐将当年报警的内容与我再复述一遍，没问题吧？”

江客漫不经心地点头：“……可以。”

良久之后。

牧羽和南邶走去门外抽烟，顺便详谈了一些其他事。

南邶单手抄在裤袋，靠在路虎车头前：“有办法让你们警方介入调查吗？”

牧羽立在一旁，踱步，吁了口烟雾：“恐怕难，单凭白思源的一面之词，不可能调动警力，多兰市不也这样吗？”

“嗯……”南邶思忖着，唇角叼住香烟，拿出手机，边发信息，边继续说，“你的线人，能帮上忙吗？”

牧羽拧眉，虽然听他讲了半天，但还是对某些细节抱有疑虑：“南邶，胡志威既然在多兰市贩毒，警方顺着被抓毒贩这条线自然会找出他的犯罪证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为了江客，还是……灰鹰？”

他不确定，但隐隐间总觉得南邶身为一个商人，是否介入过多。

思及这处，他便坦然问：“南邶，我记得你很喜欢军营，为什么选择退伍？这不像你的风格。以前你不便说，我也不多问，但最近你因为江客是不是介入太多了。”

南邶打字的手一顿，旋即轻描淡写道：“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没办法不退。灰鹰是我和爷爷的一个心结，无论如何，一点关于他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牧羽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多兰市抓到了一批毒贩，顺着那条线调查，自然会让胡志威露出马脚，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对胡志威这么紧张？”

南邶收回手机，将残余的烟蒂捻灭在垃圾箱处，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牧羽，什么时候你们警方对毒贩这么懈怠了？尤其，胡志威还是季晓菲的亲叔叔。这其中有什么牵连你都没有细想过吗？”

室内。

盛励新额角抽搐着青筋，牙齿不觉在打颤，发出的声音也不那么自然：“那你，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江客靠着沙发背，下巴扬起，眼睑低垂，瞄过盛励新：“什么时候你能把我当一个正常人来看待，我什么时候再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盛励新不悦：“一定要这么别扭？”

江客歪头，姿态戏谑：“人嘛，保留点新鲜感最好。我什么都说了，你也不见得会相信，我这个人最反感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