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邶诩笑：“慢慢画，不着急。”

“很快的。”

手起笔落，少顷之后，一副栩栩如生的人面画像倏然跳入眼眶。

南邶接过数位屏，仔细端摩画像中鹰鼻鹞眼的中年男人，喟然道：“有这种天分为什么当初偏要选择学哲学？”

“南公子，你关注点偏了。”

江客漫不经心地做提醒，显然没心思回答这种问题。

南邶挑唇，也不多废话：“的确是他。当时场面一度混乱，亏你记得住。他身上有什么引起你的注意吗？”

江客用笔掂了掂下巴：“爆炸发生前，我一直很奇怪那人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不再和我们拼命。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我们是有意留活口的。就算你后来补的那几枪，也没当下就要了他们的命。”

南邶点头，赞成她的说法：“你的意思是，他们原本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中途有人变卦。”

“应该是的。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一定会有求生欲。从一开始他主动和安娜搭话，让我们以为他是领头人起，就已经想好自己的退路了。”

江客分析得十分认真，聊到这种事时，眼底没有半分怯弱，反而多了几许熠熠生辉的光彩。

这一点，令南邶不禁蹙了眉。

“嗯，有理。”敛下思绪，他附和，但转而又一疑问，“那你是怎么发现他身上有炸弹的？而且，按照你的推断，他是趁着众人昏迷才借机与我们谈判，除非这其中有人先一步看破他，留了后手。”

“说的没错。”江客循循回忆着之前，“当时交战激烈，就是这个男人……”她指指数位屏上的画像，“可以确定他有一瞬间是真的昏迷过去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恰巧牧羽又在那里与我们针锋相对，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等我发现他时，他已经悄悄蠕手探入心口，应该是有遥控器。”

“所以，你是听到了什么？”

“嗯。”江客眯眼，后脑卒然一阵发凉，略带着针扎似的刺痛，“微不可查的滴答声，只是当时现场十分混乱，所以我们都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南邶了然于心，深吸了口气，黯然抚上她的后颈：“你这警觉性，是从小就有的？”

江客闪烁着眼睑，根本不接他的话：“只是这些人为什么宁死都要完成任务？我的位置究竟是怎么泄露的？”

南邶无奈，定定看着她，眼底忽而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意味：“是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