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挪动着身子，兰澜试图拯救那些衣服，却被赵宝柱一脚踩住了手。赵大宝站在旁边，甚至能听到骨头裂开的的声音，可是兰澜却一声不吭，只是一点点朝着门外爬着。

“爹……您……”

赵大宝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开口阻止父亲，却被赵宝柱转身臭骂了一顿，

“闭嘴！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我他娘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松开那只踩在兰澜手上的脚，赵宝柱弯下腰薅住兰澜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看着兰澜那只不停颤抖的手，赵宝柱冷笑了一声，

“哼……挺他娘的有骨气，那这样呢？”

握住兰澜的手腕，赵宝柱没有一丝犹豫，攥起一根手指头便用力的向后折了去。

“咔嚓！”

“啊！！！”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兰澜终于是没能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喊了出来。

“爹！”

看着兰澜那只极度扭曲着的手指，赵大宝迈开步子便跑到了二人身边，却被赵宝柱一脚给踹了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再敢过来小心老子废了你……”

捂着肚子，赵大宝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却看到父亲又掰断了兰澜另一根手指，

“咔嚓！”

“啊！！！”

“你不是有骨气吗？怎么开始叫唤起来了啊？”

看着兰澜脸上痛苦的表情，赵宝柱笑意渐浓。似乎对于他来说，折磨兰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手指折断的疼痛让兰澜有些窒息，身体也开始不停的颤抖了起来。可是她依旧没有向赵宝柱求饶，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逐渐涌起了一股冷意……

“咔嚓！”

“我讨厌嘴硬的女人……”

“咔嚓！咔嚓！咔嚓……”

蓝天白云之间，似乎有飞鸟掠过。老树的枝头似乎也长出了嫩芽，只有那间破屋子依旧是那么萧条。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兰澜的惨叫声却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那一声声“咔嚓”仿佛就像是动人的乐曲一般奏响在了赵宝柱的耳边。将兰澜扔在地上，赵宝柱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地笑容。

整整十根手指，赵宝柱一根没留全部都给兰澜折断了……

兰澜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自己的双手似乎也有没有那么疼了，只是有些麻木，麻木得她抬不起胳膊。动人的春风轻轻的吹进窗户里面，不停地挑弄着兰澜的发丝。

她真的很想抓住面前的那一抹微风，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她的双手早就不听使唤了。天上的太阳依旧是那么耀眼，耀眼得兰澜有些沉醉了……

揉了揉手腕，赵宝柱转过身正准备离开这里，却突然看到窗户底下似乎藏着个人影，

“谁！”

还没等赵宝柱走出屋子，那个人影听到他的声音便迈开步子逃离了这里。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赵宝柱也没有急着去追，只是从兜里掏出香烟站在门口吸了起来，

“咳咳咳……”

没有理会父亲，赵大宝看着地上昏迷的兰澜，一步步挪到她身边，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

“对……对不起……”

愧疚的泪水顺着赵大宝的眼角流淌了下来，滴落在了兰澜修长而扭曲的手指上，温热而湿润。

“我……我救不了你……”

同样的道歉，同样的话，赵大宝从刚入冬就跟兰澜说过一次。那个时候屋子里没有赵宝柱，没有骨头折断的痛苦，兰澜也只会对他傻笑。

可是现在无论赵大宝说什么，兰澜都没有办法回应他了。

感受着兰澜手心的温度，赵大宝伸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放到兰澜的鼻子前，试探着她的鼻息。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手指会感受到热气，结果只有寒冷的春风萦绕在赵大宝的指尖。

“对不起！”

……

从赵宝柱家后房的巷子里跑出来老远，见身后没人跟着，阿和扭身躲进了一条小胡同里，大口地喘息着。

阿和只比赵宝柱他们晚来了一会儿，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一想起兰澜脸上痛苦的表情，阿和的眼角就泛起了泪花。

无力地蹲在地上，阿和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之间，轻声地啜泣着。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听了兰澜的话，没有将兰澜从那间破房子里救出来。

倘若她能再坚定一点儿，或许兰澜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或许现在兰澜已经回到了家里，和自己的父母弟弟团聚了……

“对不起，兰澜……”

或许是命运的玩笑罢，阿和抬头看着明媚的太阳，却觉得身体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