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都怀了铁蛋儿了，你还这样对她……”

“这个女人没有怀孕……你说这是不是他妈的报应啊？”

“咳咳咳……”

赵宝柱越说越激动，却也跟着咳嗽了起来。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精彩，哭笑之间，赵宝柱好像一个疯子……

“这他妈就是报应！赵德海！你他妈的造的孽，现在都是我一个人扛着！你他妈怎么死的这么早啊！”

“咳咳咳……”

“你就应该他妈的好好的活着，活到八十大寿的时候，老子亲手把你宰了……”

突然脚下一晃，赵宝柱瘫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了，赵宝柱也终于冷静了下来，那张丑陋的脸上再一次充斥着阴沉。

“铁蛋儿……铁蛋儿！”

“赵大宝！”

赵大宝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到了赵宝柱的身边。肥硕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恐惧，却依旧带着些许的慌张。

“去把她扔到后房的破屋子去……”

“爹……她……”

“快去！咳咳咳……”

“为什么？她可是我媳妇啊！”

看着赵宝柱强硬的模样，赵大宝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无名火儿。他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是陌生，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的父亲。

以前他只是有些凶罢了，却不至于到这种残暴的地步。兰澜已经被弄成这副样子了，赵宝柱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还想将她扔进后房的破屋子里去。

虽然兰澜现在住的那件厢房也不怎么样，可是后房的破屋子是没人去的地方，连一张床板都没有……

“她又生不出孩子……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等过完年……爹再给你找一个新媳妇……”

摸了摸衣兜，赵宝柱又掏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风轻云淡的点了起来。仿佛扔掉兰澜就像是扔垃圾一样简单。

看着墙边已经没有了动静的兰澜，赵大宝狠狠的捏了捏拳头，鲜血染透了他受伤的破布。赵宝柱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的手受伤了……

“手怎么回事儿？”

“刚刚洗刀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废物，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快去把这个臭女人挪走！”

“爹……她……她不是臭女人，她是我媳妇儿，是您儿媳妇啊……”

赵大宝一字一句轻声地说道。他还想再劝一劝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或许赵大宝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许多，只是赵宝柱和他自己并没有发现罢了……

“不去？”

“爹……”

“嗖！”

还没等赵大宝说完话，赵宝柱就已经抄起了地上的铁叉子抽在了赵大宝的身上。虽然是冬天，赵大宝的身上还穿着棉衣，可是这根细长的铁叉子抽在身上依旧让人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最后再说一遍……把这个臭女人给我扔后房地破屋子里去！”

“快他娘的去！”

说着赵宝柱又朝着赵大宝的身上抽了两棍子，疼得赵大宝冷汗直流，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一步一步走到兰澜的身边，看着兰澜胸口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赵大宝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泪水哭了起来。

拿起地上的棉衣，赵大宝打算给兰澜穿上，却被赵宝柱一把拽走了，

“就这么光着……”

“爹！”

“啪！”

一个响亮的嘴巴落在了赵大宝肥厚的脸上。抬起头，赵大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想冻死她吗！”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嘴巴，此时此刻赵宝柱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就连窗外的阳光都不能将他照透，

“一个没用的废物，冻死就冻死吧……”

“如果你他娘的再废话，就陪着她吧……”

赵宝柱的声音很低，也很沉闷，听得赵大宝的身体不停的发颤。如果让他说出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恐怖的话，可能就是刚刚从赵宝柱嘴里说出来的那两句。

“如果你不想被冻死的话，就赶紧他娘的给老子把她扔出去……”

说完，赵宝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赵大宝，还有身边半死不活的兰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