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瘫坐在沙发上，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也是充满着戾气。和姚洛在他家的时候相比，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冷静嘛……”

初代死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江桐旁边，满脸讥笑的看着江桐。江桐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甩手又把手帕扔向了初代死神。初代死神一伸手，就把手帕接住了，抬头看了一眼江桐，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的普通人。”

江桐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去了酒柜，拿出了一瓶红酒。此时此刻江桐已经完全没有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打开塞子就往嘴里灌了几口，丝毫不在意酒精充斥大脑的结果。

“我还有多长时间？”

似乎是喝的有点急，江桐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沙发上的死神。初代死神抬起头，动了动手指。

“你想死随时都可以……”

“我的愿望你还没有实现……”

“哈哈哈哈……”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初代死神笑了起来。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桐，初代死神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你别太过得寸进尺，我已经帮了你不少忙了，换做愿望的话，也够你死好几次了。”

江桐听到这句话，也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瓶子，江桐又坐回到沙发上。

“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初代死神看着身边的江桐，内心之中颇有波澜，看了好一会儿，初代死神叹了一口气，

“三天……”

“如果我不杀你的话，你还有三天的时间。东西我都给你放回到原处了，死变态……”

站起身，初代死神又瞟了一眼江桐，转身就消失了。

江桐掏出一支香烟，默默地点燃了。看着青烟缓缓地往上升，江桐的脸色也稍微平缓了些。他不是一个变态，只是一个孤独的疯子罢了。没有人知道江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被孤独侵蚀过的心，早就没有东西可以填满了。

脱下身上的黑色衬衫，江桐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澡。还有三天，足够他做许多事情了，活了三十年，他早已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不想这么孤单地离开。

可是这个世界上孤单的人这么多，有几个在最后的时刻能够圆满？

……

“张允正啊张允正！你他娘的老糊涂啦！”

姚沅江坐在办公室里，指着张允正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张允正坐在姚沅江的对面，沉默的低着头，任由姚沅江批评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此刻姚沅江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伙计居然在这个时候犯了蠢。

“你把江桐放了，以后我们在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可是我们两个不也是证人吗？你就这样把他放了，万一以后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王丽，那该怎么办？”

“她们是无辜的！”

姚沅江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他的火气真的很大，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警局这边又出现了幺蛾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允正偏过头，看着窗外的阴霾。这两天天气很不好，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到现在外面的天气还有些阴沉，总感觉老天爷又会在某一刻开始发脾气。

“老姚，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真如江桐所说的，那么你可就……”

“老张！你怎么分不清轻重啊！”

姚沅江知道张允正的意思，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张允正这么一闹，别说是他，张允正恐怕也自身难保。

“我知道，你害怕我脱掉这身警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够将这个恶魔送回地狱，我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张允正掏出香烟，默默地点燃了一支。他的心一直在收缩，愧疚感氤氲在他身边。张允正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他犯了一个自己不应该犯的错误。可是换做私心的话，他真的不舍得姚沅江的前途就这么被毁。

“老姚，你别说了，我会向上级请示，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到自己身上，包括你动手的事情，我也会说是我做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再合作一次……”

“江桐是我放走的，那就让我再把他抓回来。”

张允正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浑浊的烟气。姚沅江也有些心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位老朋友突然苍老了许多。眼神浑浊了，双手也开始颤抖了。

“我走了没有关系，毕竟我孤身一人……”

“可是你不行，你还有妻子和女儿，她们还等着你养活呢！”

“老张！”

姚沅江的眼眶有些湿润，张允正刚刚说话的时候，姚沅江能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决绝。张允正是个可怜的人，从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味道，天空果不其然又开始下起了大雨，将这座城市给浇醒，将所有的气愤给熄灭。办公室中的二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张允正看着窗外，姚沅江看着张允正。两个人的心思不同，可是最终的想法却默默地统一了起来。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名警察，朝张允正和姚沅江敬了礼。

“张警官，兰青来了，说要找您。”

张允正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姚沅江。姚沅江看着张允正的双眼，一种莫名的心痛油然而生。

“要一起看看去吗？”

姚沅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