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活本来没有什么梦想，可是有了人，有了感情，有了幻想，有了梦境，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晃，才让原本无趣的生活出现裂痕。或许伸出手，你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可是松开才发现，这是世界的温柔。”

于知鱼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想起了于知秋之前的微博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于知秋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她会触摸雨后的树叶，感受它纹路所带来的冰凉，这样就能知道这场大雨所带给它的是恩惠还是灾难。

于知鱼从来不会这样做，她会嫌弃树叶很脏。翻着于知秋底下的微博，全都是类似的句子。于知鱼有的时候觉得于知秋就是个无病呻吟的神经病。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读着这些句子，于知鱼总有些莫名的触动。

她放下手机，从药箱里找出两片安眠药，这几天的心情波动很大，她需要睡个好觉，否则的话脸会浮肿。

倒了一杯水，于知鱼看到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是林楚发来的。

“我猜你这几天很累，明头好好在家休息吧，有时间再出去玩。”

于知鱼没有回复，林楚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于知鱼不喜欢他。

林楚的家世显赫，所以他整天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而且是个情场高手。

于知鱼也不知道为什么于知秋会喜欢这样一个人，而且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三年之久。有的时候于知鱼真的无法理解于知秋的想法，就像无法自理自己的存在一样。

吃了药，于知鱼躺在床上，她希望今天能睡个好觉，不要再像前几天一样天天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惊醒后彻夜难眠。

林楚盯着手机，消息已经发了十分钟了，于知鱼还是没有回复。

他希望于知鱼是睡着了，明天醒来的时候会给自己一个温柔地回应。他倒不是有意要避开于知鱼，只不过今天白天他看于知鱼好像很累的样子。

一个身体却要扮演两个角色确实很累。

把玩着手里的烟盒，这是于知秋曾经用过的东西。打开里面甚至还能闻到于知秋常用的香水味道，清新却又炽烈。就像她本人一样充满着矛盾感。

其实林楚不喜欢香水味儿，除了于知秋身上的。于知秋的香水闻起来总能让他有安全感。

“大哥，有烟吗，给我来一根，我忘了带了。”

林楚身边来了一个比他父亲岁数还大的男人，却叫他大哥。林楚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递给这个男人。

“女士香烟啊……那算了，您抽吧。”

那个男人讪讪地离开了，林楚看着男人的背影，浑身打哆嗦。

他可不希望自己几十年后也变成这个样子，挺着将军肚，还谢顶。

大晚上的没有地方可去，林楚只好跑到洗浴中心去洗澡。至少这里晚上还有人。休息室里还有几个中年人在吹牛。

林楚很喜欢听他们聊天，很有烟火气。他倒不是自诩不食人间烟火，只是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实在是没有这些人的经历那么丰富。

他又拿出了一根棒棒糖，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吃，最后放下了。

“还是抽烟吧。这个就留给知鱼吃吧。”

林楚拿出一支女士香烟，盯着看了看。

“女士香烟怎么了？”

这是于知秋生前最爱的牌子，林楚曾经也对女士香烟嗤之以鼻，现在却抽的上瘾。

吞吐着烟气，他伸手抓了一把，

“于知秋啊于知秋，我林楚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见你……”

林楚闭上了眼睛，反正休息室里没人管，旁边还有一帮人给他免费“说相声”，他打算在这睡一觉。

“你好，我叫于知秋。”

“阿楚，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知鱼，怎么样？是不是比我好看？”

“喝酒吗阿楚？”

“如果我变成星星，你能找到哪一颗是我吗？”

“知秋……知秋！”

林楚从椅子上惊醒，身后面的毯子都湿透了。林楚很少会梦见于知秋，梦里于知秋的脸很模糊，林楚看不清于知秋的表情。于知秋一直向他挥手，可是他怎么跑，都跑不到于知秋的面前。

看了看手机，已经早上七点了，于知鱼没有给他回消息。

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准备去吃早饭。

清晨的空气有点微凉，林楚贪婪的吸着清晨充满活力的空气。这座城市又要开始运作了，他心里那座孤独的城市却依然沉睡。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林楚不知道要吃些什么。胃里还是昨夜喝的酒，他需要食物来压住酒精挥发带来的呕吐感。

卖早点的摊贩和餐馆早就开张了，这些勤劳的人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准备食材。对于他们来说，客人能够吃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饭来开启新的一天比什么都重要，至少他们赚的钱是用良心换来的。

林楚用点兵点将的方式来选择吃早餐的地方，

“……包子……不想吃，想喝点暖胃的。”

他又点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最后还是去了那家包子店，要了一碗粥。其实林楚心里清楚，自己玩的那些弱智小游戏根本不是为了选择去哪里吃早饭，而是想等等于知鱼，看看她会不会也下楼吃饭。他已经走到了于知鱼家楼下了。

包子店的粥种类很丰富，但是林楚只要了小米粥。

这是他唯一喝得惯的粥。对于林楚来说，能喝进肚子里的只有三种东西，水、酒还有小米粥。其实一开始他连粥都不喝，是于知秋逼着他喝的，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他点了两碗，一碗放到自己对面，喝着热气腾腾的粥，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终于有所消减。曾几何时，林楚醒来之后餐桌上都会放这一碗小米粥，碗下面压着纸条，写着于知秋的叮嘱，让他乖乖把粥全都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