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君的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整个燕都蓟都乱了起来。
整个都城所有的城门都被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大街小巷上全都张贴着榜文,悬赏黄金万两以及燕国第一剑客之名,捉拿杀死雁春君的凶手,生死不论!
燕都的每一条主要街道上,都有身穿重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让整个燕都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雁春君与姬无夜一样,都是位高权重,把持朝政,但是杀死雁春君的影响,会比杀死姬无夜更大。因为姬无夜就算跋扈到了极点,从身份上,他依旧只是一个臣子,而雁春君不同,他是王室,是当今燕王的亲叔叔,任谁都知道杀死一个王室成员和杀死一个重臣的罪责是不一样的。
因为雁春君被杀的事情太大,当时在妃雪阁的所有人都被带走问话,不过所有人的口径都基本一致,杀死雁春君的是一男两女共三人,男的长相俊美,其中一个女子婀娜妖娆,一身红衣,另外一个则是一身黑衣,戴着铁面具,看不出长相。
负责审讯的官员前前后后审讯了一整个晚上,却还是只得到这么点情报,没人知道这三个人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在哪里落脚,审了一个晚上审不出结果,就只能把人给放了。
至于那些人全都收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出入妃雪阁的宾客全都是达官贵族,那几十人身后代表着燕国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团,把他们全部收监的后果就连燕王喜都承受不住,在审讯了一番之后,就只能全给放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所有人都是精疲力尽,妃雪阁上下也全都被放了。雪女疲倦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一推开门,她就差点直接叫出来。
雪女在妃雪阁的地位很高,妃雪阁因为她的存在每月都收入不菲,因此妃雪阁给她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寝室是最大的一间,房内的家具摆设也与妃雪阁其他的舞姬乐师有着明显的差别。
但是此刻,平日里只有她能够使用的床榻上,却有两个女人躺在上面,准确来说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而且这两个女人不就是先前一同杀死了雁春君,搞得整个蓟上下鸡犬不宁的其中两个凶手吗?
雪女忍着没有大叫,她很清楚,这要是喊出来,让别人看见这两个‘凶手’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就绝对解释不清了。雪女知道,这燕国的贵族里,对她这个人没有觊觎的男人只怕是没有,这是自知,若是让别人看到这番场景,这不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吗?那样的话她就再也不能待在燕国了。
雪女深呼吸了一下,冷静地将房门关上。戴着铁面具的女人坐在床上,双目紧闭,五心向天,看起来是在练功。另外一个女人侧卧在床上,用手支着脑袋,看着是睡着了,洁白的蚕丝薄被在她身上半盖不盖的,完全遮掩不住那婀娜玲珑的曲线,雪女身为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嘀咕一句:“妖精!”
眼下这个情况不好解决,动手把她们赶出去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雪女之前看过焱妃杀死绝影的场面,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面具女人的对手,而且打起来发出的动静会引来其他人,到时候还是大麻烦。
一夜未睡的疲倦和眼前复杂的状况让雪女有点头疼了起来,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不过也因为闯入她房间的是两个女人,所以她没有那么强的戒心,揉了揉额头,只好先对着梳妆用的铜镜坐了下来,摘掉身上各处的首饰。
不过当摘下那如水滴一般的银质耳环的时候,雪女的动作微微一顿,因为她想起了搞得整个燕都一夜不宁的,不是有三个人吗,那剩下的一个,只怕过不久也要出现在她的寝室里吧。大摇大摆地杀死了雁春君,却又不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还出现在她的寝室,这目的是什么,根本不问而知,想到这里,雪女身上便如笼罩了一层寒冰一般,低声轻嘲道:“世间男子果然都是如此。”
雪女这气质的变化好像让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一些,也引起了房间里另外两个女人的注意,焱妃停止运功,睁开眼来,而赤练则是杏眼微开,有些迷茫地盯着雪女的背影瞧了一阵,然后才慢慢地坐起身来,身体还是扭着靠在榻上,仍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伸展双臂,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伸懒腰这个动作绝对是能够展现女性魅力的动作之一,当然前提是,仅限美女。赤练当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她伸展双臂的时候,手臂、脖颈还有腰线的曲线全都浑然天成,真是个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的完美身体,就算是焱妃这样的性格,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赤练看到这房间原本的主人出现了,丝毫也不惊慌,也不担心对方会叫人来抓自己,懒懒地靠在床头,用手臂支着脑袋,语气里透着还未清醒的娇慵散漫:“也不知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他瞧得上。”
赤练话里满满都是醋意,她刚刚睡醒,这话一秃噜就全都说出来了,雪女脸上升起薄怒,暗道:难道被谁瞧得上还是件荣幸的事情吗?她这会儿火气不轻,一张嘴就直接反击了回去:“那你可以带句话给你的那位,就算他瞧得上我,我也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