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园子里,登时盈满了灵儿风过银铃般的笑声,直至漫延至整座城主府邸。
至于昔日城主、今日的城主之父秋来风,以及城主之友麦夕春,早已化作两尊泥胎,且是两尊被惊呆了吓呆了震呆了并眦着眼珠流着口水的泥胎。
在他们看来,那个表面上风流俊俏实质里阴阳怪气的现任城主,疯了。
最纯真的娇媚与最娇媚的纯真,不染尘埃的灵气与稚憨,尽在灵儿身上体现。男子见之,自然是惊艳怜惜。女子见之,泰半人纵然不能喜欢,也无法厌恶。
对着她,宛若看到了自己最无邪最快乐的幼时岁月,有谁会去厌恶自己的童年呢?
而这种沦陷,连秋寒月的三房侍妾也未能幸免。
话说这三位美人,俱是一些达官豪贾或为巴结或为攀交城主的“厚礼”。既为厚礼,当然要拿得出手,能为自己要达成的目标增加筹码,是以,侍妾们人人生得比花生娇,比玉生香,都是百里挑一的佳人。按理说,自古钟鼎富贵之家的宅门里,必定躲不过一种千百年来的困扰——妻妾之争,秋寒月这三房侍妾却相处融洽。
并非城主大人驭妾有道,也谈不到妾室们的容人之量。而是,三个人先后被一顶小轿送进城主府后,秋寒月为三位美人拨了院子,派了丫头,在最初,下榻处都是依次轮值,从不偏颇。但凡每月的衣物饰品,过年过节的赏赐,也从无厚此薄彼,不偏不倚到连世上最亏心者也难以诟病。而渐渐地他似乎已然忘了自己家中还有三房侍妾,夜间多是独宿观月楼。女人们的争,大多来自男人,当男人给不了女人理由时,女人们又何必自寻苦头?
但是,这一日不同。
几天前,三个人正当喝茶赏菊,手底下的丫头们打外面跑来,个个都是一脸如丧考妣的沉重,指手划脚地叽喳一气,仅为一桩事实:城主带回来了一个小美人儿,而且住进了城主大人的寝楼,与城主同寝同食,被宠得如珠如宝。
这事,她们不能说不关心。秋寒月毕竟是她们当下的男人,自家男人带了女人回来,而且重视的异乎寻常,怎可能无动于衷?
她们来找百灵儿,当然也不敢自称兴师问罪。为人作妾,除了以色侍人,还要懂得斤两,识得高低,若那位小娇客当真如下人们所说的被城主捧在手心里疼,她们哪敢招惹?来了,就是为了看一眼,看一眼以自己三人的美色都迷不倒的城主大人所疼爱的,究竟是怎样的国色无双?自然,如果那人儿看着好欺负,能趁机酸上三言刻薄上五语也无不可,须知长日无聊,也需要找些事来做。
然后,她们在百花亭内见到了百灵儿。
一度,她们还以为那是一只打花苞中钻出来的花之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