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是多长？”柳望生这时问道。

中年妇人摇头道：“一天？一月？一年？悟道的长短因人而异，并非毛桃作怪，它只是起了一个引导的作用。”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做好长期等待的打算了。”

眼看柳大哥一脸无辜的样子，李曰这时帮他分析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飞来兄是圣殿的弟子，御府又附属圣殿，他们不还是一家人？留飞来兄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不要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三人一起行走天下，身边突然少了两个人有些不习惯而已。”

“本以为我念旧，没想到柳大哥比我还念旧，居然也有舍不得的时候，不知飘飘姑娘听到，会怎么想。”

“她？”当提到柳飘飘的时候，柳望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自从和你一道在魔界领地救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年轻人后，整日就知道跟他在一起，早就把我这个爹给忘了一干二净。女大不中留呀，哎！”

短叹一声，柳望生追着中年妇人的脚步，往阁楼走去。李曰跟在后面问道：“不知那神志不清的年轻人是否有好转？”

“用尽了偏方，一点效果都没有，好像是神魂受到了严重创伤，他的某一部分记忆和神魂应该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李曰想了想，然后说道：“他是瀚海长青洞天，一个二流门派，不过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覆灭了。”

柳望生点了点头，听李曰这么一说，心中的猜测顿时确认无误，“关于他的身份我有查过，一个叫白龙子的人，几年前，我们在崆峒七尺天的封印之地发现了他的尸体，并从他的体内拘到了一丝残缺的神魂，估计就是他的了，等这次回去，帮他补上，说不定真能让他恢复清醒。”

“那小弟就提前恭喜一声了。”李曰抱拳，话中之意谁也明白，柳望生自当默认。这些年来，他一直为飘飘的事情东奔西跑，迫切希望这事能尽快结束，成全她们，如此，他也能放心，安稳一阵子了。

二人边说边聊，中年妇人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三人陆续进入阁楼内。

甫一进来，一股芬芳扑鼻而来。李曰仔细鉴别，和柳望生得到的结果一样，这香气从酒坛中飘出，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桃花酿。

“想不到掌控者也是一个念旧之人，这里面的物件和摆设应该还和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吧。”

站在门口，看着中年妇人日渐弯曲的背影，李曰深有感触。她和桃花仙人之间应该有一个十分美好，值得怀念一生的过去。而这座阁楼，大概就是她们当年所居住过的地方。

中年妇人驻步，然后转身看着李曰，从彼此的眼中瞧出了深情复杂的情绪。

“才子佳人，我俩因桃花结识，又因种桃结缘。他喜欢什么，我也喜欢，我所擅长的，他也会。你说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却碍于世俗偏见，又不得不分开。后来，他爱上了别的女子，又一个人独自花天酒地，再后来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反正，只要和他有关系的女人，他都爱，我接受不了，中途选择了离开。到了晚年，他来找我，说我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心中一直有我，而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活不长了。所以，我答应了他，直到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与他还依偎在一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着我和他之间的过去。虽然，到现在，我仍然很恨他，但是，却舍不得把这些忘掉。他就像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进入下一个轮回，我会把这一切带在身边，永远不会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