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次来临，脱去衣物，每晚子时，李曰都要盘坐于古井上方。这井内溢出的寒冻不多，虽只持续一个时辰，但他却舍不得浪费。

寒冻化为乳白冰晶不仅让他的精神大增，同时乌裘加身似乎又在蜕变，相信再经历变化，天尊大法便能修炼到第四重重光之体的境界，到时连法器都不能伤及自己的身体了。

时辰一到，他的身体便自动吞吸吐纳，所有的寒冻再无一丝外泄，速度都不够身体的吸收，然而，李曰只觉身体刚刚畅快一阵，时间便结束了，他只能就此作罢，回到亭中静坐。

清晨,李曰起身站在崖端,闭上眼,深吸几口气,一晚的静坐结束,带来第二天的轻松情绪,他活动一下筋骨,精神一天比一天要好,这种微妙的变化也慢慢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晚听风涛,天明神采奕。地方是特别了点,就是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他走出亭子,来到石阶旁坐下,一个人的修炼确实枯燥无味,每天按捺不住寂寞,都要提前到这里等灰色身影的出现。

然而,即便等到出现,那也让他感觉有些差强人意,灰色身影一味盯着脚下的石阶,眨眼便是数百阶的距离,扫过的路面纤尘不染,速度催人忙,只能让李曰一边干叹气,一边望尘莫及。

看不清来人面貌,又探知不到人家实力的深浅,让李曰只好硬着头皮与其拼速度,但效果甚微。

他寻思了良久,始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日才出山海,身旁刮过一道晨风,李曰立刻站起来,举手挑起扫把,灰色身影几乎与他同时站到起点。

李曰眼神一眨,手指轻弹,脚下的灰尘扫落,一步十阶,只不过几息,对方已不见踪影。

不望,不追,不叹,做人有不同,扫地亦随自己的步伐前进,待变化之时,自然有所不同。

一过便是数日，山顶的微风带来一丝凉意，李曰忘却了身边的世界，唯他一人在荒凉乏味中一遍遍走过。每次重复到起点，他都会忆起上次的经过，他重新审视，心情更平淡了，扫地的动作轻快，俨然在一步步向自己的极限冲刺。

“呼！”

不知何时，他一步五十阶，扫过的路面只需来回几次轻微带过，一组简单的动作只在瞬息完成。再跨几步，之前扫过的路面一一越过，他也知道，这是错觉，速度用空间的狭窄长度分开，反而不觉得快了。

“原来是这样。”李曰明白，为何自己总是只能看到灰色残影而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了，原来是扫帚扫落的距离被拉长，一个动作便能十阶百阶，而这个瞬间，他还处于跨步的过程当中，一步只不过完成整个动作的一小部分。

“我早该发现，不过自己若不真正尝试，又岂能得知其中的奥秘？”他微微含笑，若然扫一帚能有百阶距离，这种能力，所耗费的真气太过巨大，不是他这个境界所能承受的，一扫能有十阶已经是极限。

“不能再快了，可惜他依然让我感到望尘莫及。”李曰瞧了一眼尽头所在的方向，灰色身影似乎也在一天比一天快，想超越他简直是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