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知颠覆着她自来已有的观念,又时刻在提醒着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果然对水月镜一无所知,竟能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此处当做一个幻影。”
天狐哼了一声,对宫阙的动怒不甚在意。
“难道不是?”
夙溪心里不满但还是低头扫了一眼天狐,示意它少说些话。
“若你们还能活命,届时吾再来解释。”
天狐无视夙溪的提醒,一改之前厌倦的神态灵敏的从夙溪的怀里跳落下来,趾高气扬的蓬松狐尾扫过夙溪的鼻尖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待她在回神时,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天狐的踪迹。
奇怪,之前不是还害怕的全身无力吗?!
夙溪上前一步,靠近宫阙,问道:“怎么办?”
“走了也好,总归是碍眼的。”
宫阙对于天狐的举动并不惊奇,反倒是对它的离开十分满意。
“我不是说这个。”
夙溪摇了摇头,抬眼看望院子里分外深沉的夜色,低声道:“我问的是外面的这些。”
天狐离开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尸气逐渐往外扩散,以至于让她现在瞧清了院子中的场景。
静寂的空院中飘满了黑色的鬼影,它们毫无顾忌的四处翻转着,口中嘶叫像是哭怨又像是嘲讽,让她耳膜一阵钝痛。
“这就更不必担心了。”
宫阙单手翻转剑柄,散发着微光的剑身在他暗色的袖腕上缓缓拭过,凛凛的剑光就如他此刻的眼神。
冷毅,果决。
肃杀的模样让夙溪看的心头一顿,默默的将他与之前所见过的画卷上的模样重合了起来你。
她从未真实的见到过宫阙临敌时的样子,所以只能从其他仙人的口中窥得一二,幻想着他威势赫赫的磅礴之姿。
一时间夙溪眼底满是那英挺的身姿,心中的期待一旦被满足就不免开始浑然忘我,引来对方的注意。
宫阙微微侧目,相交的视线不过片刻就被移开,低劣的掩饰让他一眼看穿本想揶揄几句,不想目光又被对微红的耳尖吸引化作了垂眸里的笑意。
倒是挺有眼光。
回头时,宫阙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而夙溪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顽童一般,低着头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直到察觉落在头顶的目光移开后这才有了勇气抬头。
“嘶……”
微不可闻的声响从脚底处传来,就连在周遭凝绕的阴瑟都与之前变得不同。
“来了。”
宫阙持剑以待,眼底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凌然锐利又是一另番夙溪从未见过的光景。
夙溪稀奇的要紧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直到被宫阙冷冷一瞪这才消停了些。
这也不能怪她不专心,谁让她现在是具废尸,既不能打斗也不能使术的?!
现在她对于战局是全然没有用处,只要好好呆着不拖后腿就成。
更何况宫阙既然说了会护着她,那她只管等着他将战场收割了便是,何需再去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夙溪心里想的极美,算盘也是打着十分响亮,可这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宫阙好像从未有说过保护之类的话,从他来到现在仿佛对她不过是说了句过来而已。
这过来到底能不能等同于保护啊……
夙溪沉吟一声,心底突然没了底。
她悄默打量了宫阙一眼,看起来堪堪算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只不过那眼底的青色太过碍眼以至于着实没啥说服力。
对了,他还有伤!
夙溪心头一抖忙是往宫阙受伤的肩头看去,发现渗着的血已经凝固没有再往外冒血了。
“肩头的伤可有好些?”
夙溪担心自己的安危,想着还是先觉得问一问比较稳妥,如果不行她也好早些想其他办法。
“无碍。”
宫阙微是一愣以为夙溪是在关心自己,不觉回头看了一眼,可当他一见到那副凝眸沉思的模样,一下就猜到了她之前的用意。
他用力握了握剑柄,目光一沉,说道:“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真的?!”
夙溪眼睛一亮。
“真的。”
宫阙点了点头,面目平静,但话语里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得到保证夙溪当是心里乐开了花,可她琢磨了一会儿却又是觉得宫阙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觉得他回答的有些勉强。
“仙君……”
夙溪还想再确认一遍,谁料话还没说完她就觉有股恶寒窜入脚底让她浑身一僵。
“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