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令人安心的声音贴在背后响起,让夙溪绷紧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可她一听到宫阙要去解天泉链忙是神色一凛,将那只伸出一半的手拉了回来。
“不行。”
夙溪摇了摇头,急声道:“你身有修为碰不得。”
如今天狐和她都有折损,万不能再让宫阙有任何闪失,倘若之后还有变数还得全仰仗着他!
“你怎知我就解不得?”
宫阙温声一笑,话语温吞的像极了之前在月阙峰时的语气,让夙溪一时晃神就让他从中挣脱了手腕。
“你既碰不得,如我再解不得,那我们该是如何呢?”
是了,宫阙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而他也从来不做毫无把握的事。
既然他有心去解,那自当是早有成算。
见他打定了主意夙溪也不再阻拦,任凭他伸出手去,在她紧盯着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将天泉链解了下来。
被解开后的天泉链像是被施了什么术法一般,一下缩小了许多变成了一条手链的模样。
“你是怎么解下来的?”
夙溪顾不上去看天狐的情况,满脑子都是宫阙是怎么将天泉链解下来的。
她微敛神色仰起头看向此时也正望着她的宫阙,可不知为何当她一对那双满是戏谑的漆黑眼眸时,顿时让她心头一跳竟将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去。
“怎么?”
宫阙歪了歪头,见夙溪开始对他发愣,眼中的笑意便又更深了几分。
“没什么。”
夙溪慌忙垂下眼,缓缓地从宫阙的怀中起身,看向天狐发现它还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像是比之前还更虚弱了些。
“天狐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夙溪伸手摸了摸天狐那身银白色的毛发,手感不似之前的顺滑就连毛色都是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不少。
“毕竟是被吸尽了灵力,一时半会儿它是好不了的。”
宫阙将手中的天泉链收起,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将天泉链解下来的。”
说来说去,夙溪最在意的还是这个问题。
在她的认知中,宫阙是厉害但没有厉害到如此地步。
天泉链是什么东西,那是被上界收在苦狱里的法器,按照它的习性该是修为越厉害就越是难解,就连夙溪也是阴差阳错的才从中挣脱。
可宫阙方才不过是轻轻挥手就将它解下来不说,那天泉链好像还认他为主似的缩小法身任由他将其收下,听话的就好像天泉链是他的东西一般。
他的东西?
夙溪神色微变,忽是想到之前的那名老道。
从之前的交谈中,夙溪知道了天泉链是为老道所炼,而老道也曾问过宫阙为何天泉链会出现在此处。
明明是他的东西,为何他要问宫阙呢?
而且就在夙溪被离魂换体之后,当她想去解开天狐身上的束缚时宫阙也曾说过不急。
这个不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有想明白?”
宫阙从一开始就并不着急说出答案,而是任由着夙溪独自猜测,直到见她神色闪烁像是摸出了一点门道,这才出声问了一句。
“你同那名老道是结契关系?”
像天泉链这种上等法器,只有结契才能让老道所炼法器听从他人的命令,除此之外夙溪还真想不到任何可能了。
“看来也是有所长进。”
宫阙笑了笑,松开扶住夙溪的手径自起身站到一旁,在光下细细研究起天泉链来。
“既然你早就知道天泉链听命与你,那为何不快些将它从天狐身上解下?”
夙溪想不明白,看天狐如今的状况若是刚才他们再晚一步定是要魂归故里了。
“因为我就是需要它半死不活。”
宫阙理所当然的垂眸一笑,话语轻柔道:“相比一只法力高强却不听话的狐狸,我还是喜欢脾气差些却能任我为所欲为的宠物。”
宠物?
刺耳的称呼当即让夙溪皱起眉来,显然是觉得现在的宫阙不可理喻,而且诡异的让人心里直直发慌。
森冷的洞穴内,从窟窿里落下的光线早因天色转暗而减弱不少,借着洞穴里所剩不多的光亮,夙溪勉力的往宫阙所站的方位看。
虽然眼中还有叠影,但也比之前是要清晰了许多。
她瞪了瞪眼,在那些晦暗不明的冷光下终于瞧清了宫阙如今的面容。
还是依如从前的俊逸非凡,就连锐利的眉峰都不曾有任何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有那一身从未见他穿过的衣物。
“你……”
夙溪张了张嘴,默然道:“为何你没有任何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