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看来是真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2 / 2)

夜渐渐降临,慕容子裕终于放下御笔,双指揉了揉眉心。

嘴里慵懒地道:“什么时辰了?”

高公公赶忙上前,道:“回皇上,已是酉时了,咱家这就去御膳房······”

“混账东西,都这么晚了,干嘛不提醒寡人?”

慕容子裕很是不满,站起身,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便脚步轻松地步下台阶。

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将晚膳直接送去正凰殿,公主只怕都饿坏了······对了,多加一道辣子鱼,一定要小黄鱼,前日她想下河抓那小黄鱼,寡人未肯,小丫头为了此事有两个时辰没理寡人······”

眼看着帝王走出正德殿,欲往正凰殿方向而去,高公公一开始有些懵逼,再听到慕容子裕后面的话时,他已经感到惊悚。

皇上突然失忆了么?

紧走两步,高公公跟着慕容子裕的步伐,婉转道:“皇上,天平公主不在正凰殿······”

慕容子裕面露疑惑,稍微放缓了脚步,“又到哪儿顽皮去了,让心兰把她找回来。”

“皇、皇上······”高公公几乎要哭了,“廖夫人在廖府,不在宫里。”

闻言,慕容子裕停下脚步,面色不悦地道:“不是让她照顾公主么,这个时候不服侍公主,却在廖府快活,让公主饿坏可是大事,寡人连廖然都一起处置!”

“皇上······”

高公公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天平公主已经回镜花国,不会再回星宫了。”

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震,大脑出现了短暂空白。

慕容子裕低眸,有些恍惚地问道:“回镜花国了?”

高公公点点头,“真的回去了,这次,没有躲猫猫。”

院子里一片沉静。

半晌,慕容子裕缓缓转身,慢慢往殿内走回去。

“皇上,奴才这就让人······”

“不用了,寡人不想吃。”

“可是您方才还说要吃······”

“都退下吧,寡人想独自呆一呆。”

落寞的背影进入了寝殿,高公公无奈地躬身,“奴才遵旨。”

他为慕容子裕带上寝殿大门,然后摆摆手,让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

寝殿里,烛火辉映,却难掩寂寞。

充实的心又被现实落空,慕容子裕很是疲惫地靠在了龙床。

或许,是自己劳累过度,才会忘记她已经不在。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烛火摇曳,啪啪作响,显得寝殿内更加寂静。

睡到昏昏沉沉之际,忽觉黄粱上一阵悉索声响,慕容子裕猛一睁眼。

他快速坐起来,朝房梁上喊着,“歌儿,寡人知道是你,快下来!”

回应他的,是头顶帐幔被微风吹拂的细微声音。

他又看向窗户那,发现有一扇窗户半敞着,想也没想,他光着脚就奔到窗户那。

推开窗户往外看,四周黑黝黝的,一片静谧。

“歌儿,是不是你?歌儿······”

“皇上,您有何吩咐?”

这次回应他的,是值勤的守将,听见慕容子裕的声音,以为是有命令下达,急忙跪在了窗户下候命。

慕容子裕盯着守将,稍有急切地道:“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是不是公主?”

守将有些莫名,答道:“启禀皇上,属下这一队人一直都在殿四周守着,连只猫儿也没有看见,更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出现。”

满满期待的心,逐渐放空。

慕容子裕望向院子里的十二根星柱,才发现,自己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

他将窗户关上。

守将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愣怔之际,忽听吱呀一声,头顶的窗户又被打开。

“这里又不是监牢,你们守那么紧干什么,连一只猫儿都不放进来,更别说人了!这里不要你们守了,都到大门外头去······不,再远一点!”

听到一向宫规严谨的上司说出这番话来,守将更是惊骇莫名,“皇上,属下不能擅离职守,万一有歹人······”

“离寡人这么近,难道你想谋反?”

“啊?属下,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带人撤到外边去。”

守将抹一把汗,生怕被扣上反贼的帽子,立刻带人撤退。

从寝殿内走出来,慕容子裕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夜色清凉如水,周遭偶有虫儿呢喃。

明知道自己又在自欺欺人,他却偏偏还要坐在这。

记不清她说要走说了多少回,每一回都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都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她会不会是像上次那样,只是在跟他赌气,然后,在某一个地方,忽然的出现······

连续三天,慕容子裕都没有阖过眼,白日里,他将自己埋进公务里,借此忘却所有。

因为,这十五年,他就是借着国事将对秦笙笙的感情掩藏进心底,然后一点一点地适应孤寂。

晚上,他又打开寝殿的窗户,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凤南歌最后一次给他编的花环。

花环上的花儿,已经快要枯萎,手指轻轻一触,花瓣便不堪一碰,凋零了一地······

直到第四天,朝堂上,高公公对满朝大臣宣告——皇帝旧伤复发,卧床静养,早朝免去,一切事务暂由军畿处处理。

朝堂上,大臣们炸开了锅,拉着高公公问长问短,旁敲侧击,高公公却还是方才那说辞。

大臣们聚在一处,开始纷纷议论。

这皇帝抛下国事交给军畿处,乃是出大事的征兆······

“我说,列为大人,都别胡乱猜疑了。这皇上向来是个工作狂,前段时间胳膊伤成那样了,他老人家都还坚持批阅奏折,如今放下国事不管,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种可能?”

大家竖起了耳朵,都在认真听着这位在朝多年的老丞相接下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