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嗯,刚和阿言说了会儿话。”目光对上他背后的手术室大门,问,“里面怎么样了?”
丁伟,“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吧,都已经快4个小时了。”
林琅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筋脉破裂还能接上,所以对这场手术她了解的并不多,于是只能和他们一起等着。
不远处的徐志成和周豪一起走了过来,视线看了看林琅又看了看林言,一副想问却问不出口的样子。
林言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林琅却抿了抿唇,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丁伟微笑着说,“林琅,林言,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有什么话还不能和我们说的?”
徐志成,“就是,还藏着掖着,实在太不够意思了。”话音一顿,“就算我徐志成能力不行,但是我脑力还是可以的,三个臭皮匠还能胜个诸葛亮呢,指不定我就能帮上忙了呢。”
周豪和丁伟同时睨了眼徐志成。
周豪看向林琅和林言,“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们说,人多力量大。”
林琅微顿,“谢谢,不过还是等彭欣爱出来吧,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了。”
三人对视一眼,能让她二人都觉得棘手的事情……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严立抚着彭欣爱出来,彭欣爱满头大汗一脸快虚脱的样子,汗水已经将她的衣服给浸湿透了,细眼去看,还能看到从衣摆下方滴落的汗水。她疲惫地看着大家,声音很轻地说,“有水吗?”
话音一落,迷彩服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快速地递上了两瓶水,严立接过后连忙打开一瓶放到彭欣爱嘴边,一边叮嘱说,“慢点儿。”
一直到水瓶彻底空了,彭欣爱才长叹一口气,“累死了!”视线对上面前一票的迷彩服们,勾唇笑,“手术很成功,就是我眼睛快瞎了。”只有三个手电灯,还缺了一条胳膊,可不是摸瞎嘛。
严立抚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谢谢!”迷彩服们感激地看着彭欣爱,全部在点头道谢。
这时里面的人抱着老周出来了,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汗湿津津的模样,不过精神气要比彭欣爱好很多。
他们朝着老周围了过去,发现他面色惨白,已经昏迷了,整个人都依附在别人的身上。
彭欣爱解释,“没有麻醉,他是忍着痛硬生生做的手术,能扛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后期要是有补充营养的东西就尽量省给他吧。”
说完也不管那几个忍耐中的迷彩服们,转头看向林琅,刚想走几步就被虚软的腿给打败了,视线一转瞪着身边的严立,“有没有眼见力啊,我要找林琅抱抱充下电,你赶紧抱我过去。”
严立一脸挫败加无奈,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朝着林琅走去。
彭欣爱心安理得的受着,就是浑身粘湿湿,汗臭味清晰可闻。于是下意识地撩着眼皮去偷窥头顶的严立。
严立发现了,“怎么了?不想去啦?”
偷窥中的彭欣爱被发觉后,老脸微红,“去!林琅可是唯一能抚慰我疲惫心灵的良药。”
严立立马低头瞪了她一眼。
彭欣爱悄悄地弯起了唇。
充当良药的林琅,立刻被撒了21世纪末日后第无数把来自彭欣爱和严立的狗粮。她觉得自己很撑。
走到林琅附近后,彭欣爱一张脸笑的很是灿烂,盯着林琅左看看右瞧瞧,声音像极了过去牡丹楼的老鸨,“诶呀呀,不过数小时不见,我家小可爱又漂亮了呢,来,让姐姐亲亲。”
林琅轻咳一声,她一直搞不明白,彭欣爱身为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调戏自己,视线一转,提醒彭欣爱说,“严立他吃醋咯。”
彭欣爱理也没理,“让他吃呗,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你。”
林琅首次觉得自己脸皮挺薄的,用拳掩住嘴巴轻咳。
彭欣爱笑的特别欢畅,就在严立一脸不忍直视的目光下,正要去搂林琅,忽然被一道极寒的冷气给冰住了,她梗着脖子去看,发现林言正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像是要吃人……
彭欣爱打了个哆嗦,不行不行,林琅冰冷冷的感觉和她那张脸那叫反差萌,林言这家伙的气场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彭欣爱缩回了手,嘴角抽搐。
身边站着的丁伟三人忍笑,他们可是看出来了,别看彭欣爱平日里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其实特别喜欢撩拨别人,以前还不熟,自打和林琅相处久了就越来越会上下其手,奈何偏偏对林言没辙。
之后,联系了军卡和房车,一群人快速的坐上车借着月色离开了这片地域。
彭欣爱倒在严立怀中酣睡,林琅看到后移开视线,她太累了,先让她休息。总之林言已经被感染,再急也得等大家清醒的时候解决。
林琅垂下眼睛,看着膝盖上自己捏成拳头的手,皱起了眉。
昏暗的车厢里,曾珍珍寂寞的开着夜路,其他人都在酣睡。一只大手凌空摸向林琅的拳头。
林琅身体一颤,转头去看,黑暗里林言的眼睛就像一汪碧泉闪着清色的光芒,看似冰凉,实则温厚缠绵。
阿言,对不起,你本来会说话的,可是……
对不起……
林言按下窗户,夜风登时扑面而来,吹散了他的头发,像极了以前骑马时飘扬的柳叶。林言指着窗外。
林琅抬眸去看,一轮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天空下有一片极大的湖泊,波光粼粼,水天一色。岸边是茂密的树木丛林,一切都是万物复苏,空旷绝伦的美景。面前的男人正偏着头去看,然后转头望过来的眼神里带着美好的期待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倾慕。
林琅微微一笑,可是眸中却很快的泛红了,她硬逼着自己倒流回去,伸手摸着他肩上破掉的衣服,微微一笑说,“阿言,你的衣服又破了。”
林言低头去看。
林琅,“你说你这样不注意,以后谁还会给你缝衣裳。”
林言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将她裹着纱布的手心翻开,轻轻地写字,‘你。’
掌心酥麻,林琅笑说,“你可真不客气。”
车外潇洒自如的风声,车内偶尔响起轻微的呢喃,林琅枕着林言宽厚的肩膀闭目沉睡。
林言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触觉,心中一暖。突然心脏一痛,剧烈的痛觉瞬间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和组织都在跳动,浑身脉络都在狂舞,炽烈火热。喉间耸动,林言最后看了眼林琅的睡脸,随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一丝惹眼的血红从嘴角溢出,然后被他轻轻的拭去。
暗中,一道视线盯着他二人,看着他们紧挨着沉眠,还有林言轻描淡写擦唇血的动作。周豪抿了抿唇,最后看了眼车外的月亮,慢慢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