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去往学校,一路也都是小田埂。小田埂两旁是田,种的还是油菜、小麦,以及少有的几块红花草。
油菜花开的时候,我们通常会选择避开油菜田,因为黄色的花粉粘在衣服上实在是不好看。
最是喜欢下雨天。绵绵春雨,近看如丝,远处如雾。
要好的小伙伴一起,伞也不撑,一路泥泞中推推搡搡,好不开心。雨鞋上全是黄烂泥,再从红花草田里跑过。偶尔也会摘一根红花别在耳朵上,再摘一根非要别在同伴耳朵上,自然少不得相互趣笑,追逐打闹。
那时,稚嫩的眼睛里是同伴稚嫩的面孔,笑声在潮润春天里格外脆甜。待跑过红花草田,雨鞋上的泥,也刷洗得干干净净。
那是美的。
那时候心里的美,全是那样的。
那样的美,有玩伴参与,有玩伴互动,是动态的,是简单明了,是快乐的。
而今,却总在繁忙紧凑的工作生活之余,期待一场远行。是每次回程时就迫不及待想要计划好的下一次出行。
不要太远,不要近距离。
出去走走,去放空一下自己。忽而想了又笑,未曾装过什么,哪里需要放空。
不过是想用双脚丈量世界,丈量世界投射在心底的那些距离。那些山山水水,那些草木风光,那些不经意的相逢。
王老师调侃说,“城里人才想着去看油菜花,你一个田地里长大的孩子,成天也学着说什么感受一下大自然。”
他哪里懂。
他们眼里的田园是风景,我看到的田园都是记忆。那一片青黄交错的花海,有我童年的记忆。
只是,风景总在别处。那样的美,那样安静,虽是它处偶遇,抑或犹胜重逢。
“好吧,我去。”娟说,“我跟你一起。”
去婺源,徒步,穿过油菜花海。
没人知道会遇见什么,或许只是一场油菜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