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济世馆回相府的路不是太远,却也不近。
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长孙明德背着陈骊珠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他想,从此以后,他的肩上,除了黎民百姓,还有她。而他和她此生的路,不管是风雨荆棘,还是彩虹鲜花,他都要与她共此一行。
伏在他宽厚的背上,陈骊珠紧紧地揽住他的肩头,凑在他耳边说道:父皇这几日有找过你吗?
昨日刚见的他。
那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陈骊珠心虚地问道。
他说了,我知道你说你要休了我。
那你,那你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当时我快气炸了,可是那个人是你呀,我能怎么办。
听着他语气里的无奈和宠溺,陈骊珠的心里充满了温暖。
她帮他拂去头顶的雪花,然后说道:你累不累?
我不累。
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傻,你都不怕得了风寒吗?本来天下人都为你惋惜,说你娶了我这样的刁蛮妻子。要是你再因为我生病,我可就要被传成恶妻了。
你不是也因为我生病了,那我也是恶夫了。
你是说那次?那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才生病的了,我说过了和你没有关系了。
没有照顾好你,就是我的错啊。
陈骊珠哼哼了两句,没有说话,心里却很开心。
忽然,陈骊珠想起来,她帮他订做的衣服和鞋子还没有拿回来呢,便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了,答应好三天后就去找大娘拿的,竟然拖到了现在。
你是说城郊外的那户专门做鞋的老妇人?
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已经将鞋子拿回来了。现在它就在我的脚上。
啊?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还有衣服,我也见到了。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长孙明德接着说道:从我记事起,我每日所接触到的都是冰冷的书本,父亲对我又很严厉,挨戒尺是常有的事情。三弟自小身体孱弱,母亲的精力几乎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我们长孙家三代为相,二弟从小不喜舞文弄墨,经常偷偷跑去军营玩耍,我自然是要担起这个家族责任的。
很累吧?
是很累,不过,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轻松很多。
怎么会,我又没有帮你分担过公务。
想到你,就会更有力量。
嘿嘿,我也是,这几天我做什么都没有精神,但现在,我觉得我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