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
管楉阳挑挑眉,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
“小家伙,你没把现场照片给你师父看?”
“啊?什么?”
小徒弟正在思考,一下被点到名,不由愣住。
管楉阳好脾气的将问题又说了一遍。
小徒弟一怔,小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我……我……我忘记了。”
他有些慌张的转身,跑到了桌子前,忙乱的翻找了一会,抱着一堆东西,转身“噔噔”的跑过来,把东西递给靳睿。
“师父,这是现场的照片。我……我……我不是……”
不是故意忘记的。
靳睿抬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他哏住,面上有了几分怯意,双手不安的搓了搓,低眸,时不时偷瞄靳睿。
靳睿翻看他递来的资料,越看脸色越冷。
“这又是什么破事啊!?”
靳睿气的差点把手上的东西给扔了。
之前好不容易办了两个正常的案子,这阎白一回来,案子性质就变了。
这作案的人,是跟着他走的吧?
管楉阳耸了耸肩。
“暂时不说这个了,你还验到了什么?”
“身上的骨头,头骨、胸骨、肋骨,还有脊柱是完好的,其他全部碎裂了。你们搬动尸体的时候,应该有感觉。”
四肢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支撑。
“看得出骨头是什么弄碎的?”
靳睿眸光一暗,脸色有些难看。
“像是被手,生生捏碎的。”
管楉阳面颊抽了抽,脸色黑了几分。
“有什么想法?”
“若是正常的情况,我偏向于仇杀。”
不过,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会将人伤成这样?
“是虐杀。”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惊了一下,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阎白懒洋洋的靠在门栏上,面色淡淡。
管楉阳回神,低声唤了一声“阎白”。
像是自言,声音细若蚊吟。
阎白却是淡然应了一声,踱步到验尸台前。
“凶手与死者,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通过折磨死者,来寻求某种刺激。死伤身上的无任何伤痕,体内受伤的部位,界限分明,干净利落,我想,这不是凶手第一次作案。”
平静的声音,犹如一颗巨石砸到所有人的心头。
“你的意思是……”
管楉阳心底升起阵阵不安。
“这是连环杀人案!?”
阎白没有回答。
他伸手,摸了摸尸体的额头。
指尖触感发硬,眉心偏右一公分的位置,好像有点碎裂的感觉。
他手顿了顿,拿起手术刀,轻轻在自己摸到的位置开了一个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口子。
皮开,他低头凑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头骨处的裂痕。
“看来,头骨也不是完好的。”
靳睿低头看去。
皮开的位置,有一条明显的裂痕。
他动手,向下又剥了一点,还能看到裂缝。
他不禁猜想,若是将脸皮剥掉,这裂缝有可能会是头头骨处一直断到了下颚处。
他抿唇,眸中神色明灭不定,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
“你有什么看法?”
阎白动手,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将覆盖在头骨上的脸皮给剥了下来。
完整,无痕迹。
“动手的人,在做实验。”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头骨上的裂缝。
靳睿看着被他剥下的脸皮,心头一寒,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噤。
“实验什么?!”
“实验如何碎骨咯。”
阎白的手,从头骨处,慢慢下滑,滑到手臂,最后停在了指尖。
靳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阎白还捏了两下指骨。
“他的力量,只能将骨头打成这样。他的目标,是将人的骨头,全部捏碎。”
阎白轻轻的低语,犹如从地狱跑出恶鬼低语,令人胆寒,令人战栗。
靳睿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现在……”
他眼睛不自觉飘到光溜溜的头骨上,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噤了声。
他默默深吸一口气,转眸,求救的看着管楉阳。
管楉阳的脸色与他不遑多让。
四目相对,他给了靳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管楉阳深呼吸,暗自鼓励自己一会,鼓起勇气走到阎白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阎白,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阎白摇头,偏首淡淡乜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什么看法都没有。
管楉阳心口一哏,不由急了三分。
“你答应帮我的。”
阎白“嗯”了一声。
管楉阳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其他话语,不由慌了。
“怎么说?”
阎白还在看骨头的情况,听声,未抬头,淡淡问了一句。
“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管楉阳一怔。
“查到了,东西都在办公室。”
“看一下,邱松死时,他车上是否有人。”
管楉阳眼珠滴溜转了一圈,瞬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验尸报告写了吗?”
他走到靳睿身旁,低声询问。
靳睿摇头。
尸检到一半,他人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写。
不过……
“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左右,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管楉阳眨眨眼,想了一会,蓦地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不好意外,忘了。我去忙那边,这边,就……”
他愣了一下,想想,还是没把“交给你”三个字说出口,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大步离开。
靳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切,我还不想管呢。哼。”